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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宝去聚丰楼聚餐,释星云和盼盼没去。
盼盼的任务是带着释云星去港口看海船,等释云星回过神来找顾小宝的时候,顾小宝已经从聚丰楼回到海叔家了。
“海叔,现在的沙子打捞情况怎么样?”
“有两船了!”海叔抱着两卷图纸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这还是你上回给画的图纸,咱们从港口往外铺的路,到蓟县乡的接口处。”
蓟县乡是泉州乡的临乡镇。
顾小宝惊讶,“比我预想的快了点,晚上没少加班做吧?”
海叔笑笑,“都是大男人,能怕啥辛苦的!这路铺好,方便的也是咱自己人!可是首要事!”
顾小宝笑了。
泉州乡临海,沙子不愁,水泥就比较麻烦,离泉州乡最近的一个水泥厂点,都隔着两个乡镇的距离,运输就是个问题。
也还好,她有bug。
看过整个泉州乡的地图,顾小宝指尖在沙厂的位置点点,“还是得尽快完工。”
海叔,“估摸着再有半个月就能成。”
释星云从外面跑回来,凑过去,地图他看得懂,也知道水泥路。这水泥路在五年前就有了,没什么好稀奇的。
“顾弟,这泉州乡的水泥地,都是泥给铺的?我可知道,如今各城相间的官道,都还没铺上水泥路呢!”
他望着顾小宝,心里佩服,但没表现得那么明显。
海叔想说什么,顾小宝打断他,让他把地图收起来,忙自己的去。等海叔离开后,释星云气鼓鼓的瞪着她,“你防着我干嘛?我又不会伤害你!”
顾小宝吃饱喝足,心情放松,就有些困倦,打着哈欠摆摆手,让释星云滚蛋,“就算你想伤害我,你也没那个能耐!滚滚滚!小屁孩出去玩去!”
中午喝了几杯酒,现在有点上头,扛不住。
释星云一口气堵在喉咙。
被赶出去后坐在台阶上,脸皱着。
盼盼看他一眼,撇嘴,实在是瞧不上他,枉费他家少爷费大力气救回他,到头来是个傻的公子哥,身上毛病一堆。
转头就牵着海叔家的小孙子玩去了。
释星云看看身后关紧的门,又看看牵着小孩往外走的盼盼,不甘心的追着盼盼走了。
“小……盼盼,你站住,我有话问你,你别跑啊!”
顾小宝这一睡到了下午六点,房间里昏暗的,刚睡醒,思维转得慢,睁着眼睛无神的盯着房顶,似乎还能看到房顶角落里结的蜘蛛网。
“蜘蛛网!”
“睡醒了?”
她喃喃出声,又被另一道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床边看过去,一个人背着光坐在床边,束发带落在他弯着的手臂上,看不清侧脸。
“呵!”还能看到蜘蛛网,他将手上的书放下,房间里是低低的笑声,“睡懵了?”
顾小宝的瞳孔放大,说出口的话比大脑转的还快,“土豪你怎么来了?”五年过去了,李瑜酒身上的气息变得柔软了些,相比五年前,他的脸上多了些情绪,像是在尖锐的冰凌外面包裹了一层柔软面团的假象。
李瑜酒扬眉,“给自己放年假!要起来还是在睡会?”
“年假?!”顾小宝低喃,简直不敢相信土豪还能给自己放年假,这对于她来说,是有些荒谬的!自从五年前跟土豪成为合作伙伴后,用后世来形容老板的话来说就是:一台没有感情的工作机!
土豪这五年的状态就是这句话总结!
李瑜酒气笑了,直接打开手电筒,将屋子照亮,“起来。”
顾小宝抱着被子坐起来,揪了揪自己的头发,“你放年假啊?土豪不逢年不过节的,你个工作狂还放年假?”
李瑜酒斟满热水,吹凉了递给她,这种小事,他这五年做的多也做的顺手,顾小宝自然接过,刚醒的时候嘴巴喉咙都是干的,喝点水最舒服。
“我不能放年假?”
“唔!可以!”她喝了两口水,又想起来了,“那你来泉州乡碰上尤五没有?我让他给你带信的,还有重要事要你帮忙。”
“碰上!”
他是在去平囊乡半路上和尤五碰上的,交代他一些事后,赶到平囊乡又得知顾小宝快他一步刚离开,来泉州乡,他又赶来了。
顾小宝嘿嘿笑。
李瑜酒将桌上的油灯点亮,把手电筒嗯灭收起来,顾小宝感叹一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用上电啊!”油灯真的是太不方便了!
李瑜酒面不改色,这种感叹的话,这五年他听了何其多?早就波澜不惊了。
“想到解决平囊乡问题的办法了?”
“想到了!海叔他们应该准备得差不多,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李瑜酒摇头,“不着急!”
顾小宝疑惑。
屋外突然传来释星云和盼盼斗嘴的声音,李瑜酒颔首,面色有些冷,“怎么碰上他的?”
对释星云的事,她没有半点隐瞒。
“他的身份不简单?”
李瑜酒突然笑了,笑意嗜血,“大王子的嫡子,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顾小宝睁大眼睛,“大王子的嫡子?他的口音不像是都城的人啊?外邦的?”
李瑜酒,“母族罢了。”
顾小宝噎住了,她要是知道释星云身份这么麻烦,她、她……想到救释星云的情景,她又沮丧。
就算知道释星云的身份,她也是会救人的,只不过把人救醒后,她就能把人一脚踢开。
懊恼的抓头发。
又觉得不对,眼巴巴的望着李瑜酒,“周商朝皇族不是李姓吗?他……他叫星云的。”
李瑜酒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在询问她是不是傻。
顾小宝,“……所以他叫李星云啊?”她讪笑,“我就好奇!好奇!”
李瑜酒坐在桌前,摁摁疲惫的额间和双眼,声音压低有些哑,“李释星云!”
顾小宝,“……哈!”快速的穿好外衣,“他说到私盐的事,我才留他在身边,想着以后可能要用上他。土豪,这么说朝上的那位,已经盯上盐了?”想了下她又自我反驳,“不对啊,那人脑子抽了,官盐最大的利益就是他,还有盐税,一大半的钱都进了他的口袋吧?他脑子没病吧,给自己拆台?吃饱撑了的?”
李瑜酒,“我就是为此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