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再醒来的时候,林子里已经起了寒意,肚子也是饿地咕咕直叫。
兴许是人往往容易在恐惧之下生出巨大的能量,她终于费劲千辛万苦爬上了山顶,回到了营地。
正高兴,却入眼只看得到到处空荡荡的,只那上百号人留下的一地狼藉。
也对,如今都已经夜幕了,他们早该走了。
可是,明明知道她还没回来,怎么就能扔下她走了呢?
那一刻,突如其来就生出一阵委屈。
连帐篷都收走了,就没想着去找找她?
难道她就这么可有可无?
她又开始了胡思乱想,再加上黑夜是她一直以来的恐惧。
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在地平线上,悲观厌世的情绪再次爆发。
她甚至觉得从这高处跳下去,那垂直降落的感觉会很畅快。
从这里跳下去,她将永远得到解脱。
明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挣扎着想要去抵触,却终究都是徒劳的。
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呆滞地恍惚没了灵魂。
一步一步地向悬崖边挪去。
好在这山顶没被茂林遮挡,手机有了信号,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打断了她前进的步伐。
那一刻,飞出体外的灵魂终于回到身体。
她像是看到了救星,急切地接起电话:“煊哥哥!”
“安怡,你在哪儿呢?”
谢天谢地,打了一下午的电话,终于有人接了。
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秦煜煊悬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地,赶忙问了她的位置。
早上的时候听秦穆熙说安怡提前下山了,他们一行人赶忙收拾了东西撵上去。
却结果一路追到山下也没看到她的影子,就以为她乘路过的大巴车回去了。
准备打个电话问问,她的电话却总是打不通,以为是她手机没电了,就想着直接去出租屋里看看。
一路驱车,紧赶慢赶终于赶了回来,秦穆熙又嚷嚷着让他送他们去火车站。
没办法又耽搁了一些时间,等到去出租屋的时候,敲了半天都没人回应。
再打安怡的电话,依旧是打不通。
那一刻,他终于意识到安怡可能出了事。
她或许根本不是搭了路过的大巴车回去,而是他们当时追下来的时候安怡没下山。
毕竟这座山的路况复杂,他猜想安怡很可能是当时下山的时候迷路被困在了山里。
赶忙又开了车往泑山去。
一路上不断地给安怡打电话,好在终于接通了。
这时候,他已经爬到了山腰。听说安怡在山顶,即使天黑到已经完全看不清脚下的路,还是竭尽全力往山顶上爬去。
他不敢留安怡一个人在那黑漆漆、空荡荡的山顶。
那种绝望与无助,会让她回到几年前的那个噩梦。
他不敢再让安怡回忆起那个噩梦,不敢让那噩梦再摧垮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