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礼不能上火车,安怡便只能把它寄放在了丁楷轩家。
秦煜煊要去他爷爷的医院,跟安怡同一个城市,正好就顺路了。
两个人坐同一趟火车,座位是挨在一起的。
安怡一路上都靠在秦煜煊的肩上睡觉,从前是乔熠然帮她托着下巴,如今却又变成了秦煜煊,也不知道她的命到底是好是坏。
毕竟要说她命好吧,却又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可若要说她命不好吧,偏偏遇上这么多男孩都对她真心实意。
所以,这世上的事,真不是能一个词、一句话就能总结的。
秦煜煊依依不舍地,非要把她送到了大巴车站才分开。
在县城转了趟车,到了镇上,买了些东西去谢家探望干爷爷干奶奶他们。
那时候,谢婷君和乔建林也回来了。近一年没见,虽然经常用电话联系,却还是思念地很。
拉着安怡好一阵嘘寒问暖,东拉西扯地什么都在聊,却又很默契地从来不提乔熠然。
安怡留在谢家吃了顿饭才告别,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终于回了童家沟。
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只剩下了童正祥一人。
原来童慧云他们当初买的商品房终于接房,已经装修入住了,算是彻底在市里安了家,甚至把户口也迁到了市里。
因为市里的教学资源好,便把王雅琴和王子易接到市里去了。
何素珍要带两个孩子,也跟了去。
童正祥的脾气性格,除了在外面是一副好人样,在家里是不受任何人待见的。
往常,大家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全因为家里有何素珍,如今何素珍去了城里,童海蓉他们便没怎么回来了。
甚至连童先海也打电话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本想着如今童正祥成了孤家寡人,总该悔改了。
可他却依旧是那臭脾气,把家里的猪都卖了,地里也不种庄稼了,天天没事儿就去村口的麻将馆里坐,没人管着他,爱打麻将的臭毛病竟似乎比以往更严重了。
只不过因为瞎了一只眼的缘故,不敢赌太大。
回了家就是喝酒,喝多了就在那里发酒疯,没钱了就去村口给童海蓉他们打电话闹。
安怡住在家里,天天给他煮饭、烧水、洗衣服,却依旧还是要被他指着鼻子骂。
甚至好几次还被他动手打了。
实在熬不下去,便给宋芳梅打了电话,搬回了学校的出租屋里去住。
也不去找有礼,她不想让丁楷轩知道自己回来了,毕竟那意味着自己这么难堪的家庭关系将会被毫无隐藏得摊开在人前。
宝怡饭店也是大门紧闭。
乔熠然回了镇上去陪谢明山和郭碧华他们过年。
正月十三那一天,天空飘起了零星的雪花。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镇子上居然会下雪。
突然好想与安怡共同见证,他便跟谢婷君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去了童家沟。
他以为安怡依旧会去董家的院子,可是他躲在屋子里等了好久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终于鼓起勇气,悄悄来到了童家院子外。
原以为里面会传出来安怡的声音,可似乎除了童正祥就没有其他人了。
他以为,安怡只是去了别人家串门,可等到童正祥都熄灯睡觉了,依旧没见到安怡的身影。
大晚上的不在家,会去哪里呢?
失魂落魄地回到董家,架起火堆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天色还是灰蒙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