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病床上的人终于渐渐有了醒转的迹象。

只是那意识像被困在噩梦中，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董皓月贴近她跟前也没听清楚她说的到底是什么。

“医生，怎么会这样？”怎么还不醒？

董皓月急得团团转，而一旁医生的心情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病人的各项身体机能已经趋于正常，可偏偏人就是困在噩梦之中醒不过来。

一时查不清原因，只能再观察观察。

又过了三天。

昏暗的路灯透过窗户照进病房，病床上的人猛然惊醒，就像是快要溺亡的人终于挣扎出了水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被子早已被满身的虚汗浸湿。

看着天花板上投射的灯光，只觉得浑身疲软无力。如同被狼群撕碎后又缝补回来似的。

“皓月……”

“安怡？”董皓月躺在陪护床上，睡得并不安稳。听到那虚弱的呼唤，猛然惊醒过来。

飞快地翻身下床要去开灯，又突然想起什么，借着路灯的灯光，摸索着拿了件薄衫盖住安怡的眼睛。

他怕安怡躺了这么久都没睁过眼，突然开灯会适应不过来。

“我开灯咯？”

“嗯。”安怡点头，感受到董皓月的体贴，胸中涌出一股暖流。

这许多天，虽然一直躺在病床上，但却似乎经历了很多。

就像是从鬼门关里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