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清洗工作的进行,越来越多的惊喜,繁复的花纹,古朴的装饰,还有一些夸张的人物造型,其中一个石柱上,一个四条腿的人正在奔跑,他的手里托着自己的脑袋,还有一个雕像上,一群战士正在围攻一只生有双翅的动物,只是磨损严重,看不出是什么动物。这些雕像很简单,往往只有简单的几笔,但却是那样的生动,自然。
虽然我不是什么古建筑、古艺术专家,但这廖廖几笔却打动了我,而陈头、李大哥他们更是沉醉于其中,只是能这样清晰地看出的东西太少了,大部分石柱上只有时光留下漫平的记忆。袁博士举着放大镜,一点点仔细地观看,嘴里发出感叹词。
“我们曾经组织人鉴定过,大部分专家的意向这是清末期农民起义时的雕刻,没有什么历史价值。”文化局领导在一旁不停地解释:“省馆里的专家认为这里的雕刻手法很原始,拙劣,有些画法是不同时期的,是后人臆想的产物。”
袁博士点了点头:“这里的雕刻手法确实是很原始,但这种原始却是中华文明起源的见证。”他指着那个提着自己脑袋乱跑的四腿怪物说:“这是早期中国神话中与蚩尤对抗的怪物之一,叫诸犍。《山海经》中说其人面豹身,牛耳一目,有长尾,能发巨声。行走时衔着尾巴,休息时盘着尾巴。。而海内遗经中说其与蚩尤争九黎之长,被蚩尤所杀,而在远古苗歌中,他被人利用,反叛蚩尤而被诛杀。他又指着那条生双翅的巨大怪物的图像,传说黄帝驱使应龙攻击蚩尤,这大概就是远古苗民眼中的应龙的图像吧。”
顺着他的手指,我又仔细观看那个雕刻,但真的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应龙。那种在海底古城对我和小吴锲而不舍的追击的怪物龙,是他一次次让我们疲于奔命,也是他把我和小吴逼于幽暗的地下通道,受尽了折磨也和小吴有了微秒的感情。想到这,我扭脸看下小吴,她隐身在肌肉宋庞大的身形后面,看不清楚。
我们拍下了高清晰度的照片,发回总部请专家们进行最后鉴定。我们所有的人都很兴奋,只有金猿,依旧是那张别人欠了一笔钱没还的面孔,虽然他曾经曾经救过我的命,让我说不出的感激,但是他的脸实在是让人难以亲近,金猿和笑弥陀的资格之久,还在徐教导员之上,两人当年在江湖上也有赫赫威名。所以就连一向口无遮拦的白法海也不敢和他开玩笑。看着那些雕刻,不知道是真能从中看出什么,眼睛一动不动。
晚上,我们第一次开了全体会,在会上,袁博士坚持认为我们下一部的研究方向应该从这些残骸中入手,也许解开苗族起源之密的伟大成就在向我们招呼。列席会议的老方告诉我们,当年在响水滩电站还同时出土了大量的骸骨,他认为是祭祀所用,而有些专家认为是张秀眉起义军战士的士兵和战马残骸,后来这些骸骨被统一收集埋进了响水滩附近的一座山上。
没有国家文物局的批文,我们是不能对遗迹进行挖掘的,而响水滩电站建成后,水位的上升也已经淹没了当年的挖掘现场。我们手拿着地图,仔细比划着,希望从中看出个究竟。
第二天,我们在当地文化部门的陪同下,来到响水滩电站,响水滩电站坐落在都柳江上,在崇山峻岭出拦出一泓人工湖来,陪同人员告诉我们,响水滩的名字来源于电站旁边的两座山,这两座山一座叫雾缭(发音)山,取自于古苗语黑苗土语系,苗语系极为复杂,语分三大方言:东部(湘西)、中部(黔东)、西部(川黔滇),各方言又分一些次方言或土语,各个方言及次方言内部还有土语之分。各方言及次方言之间差异较大,基本上不能用各自的苗语通话。
翻译成汉语叫思源山,另一座叫望乡山,两山属于雷公山,两山之间水流湍急,轰隆作响,遂得命响水滩,据传滩中原有一潭,名为泪泉,据说苗人先祖退到之处,见两江之间土地肥沃,便在此定居,但思念故乡,常登其两山遥望故土,追思先祖,常年思乡之泪汇集成河,遂成此潭。现在水库已成,当年的泪泉、响水滩早已经被淹没在浩渺的水库之下。
对于我这学生物学的来说,黔东南真是个美的地方。处处鸟语花香,生物种类近2000种。已鉴定的植物有1390种,分属273科679属,属中国特有的16属。珍稀植物除国家一级保护植物秃杉外,还有国家二级保护植物鹅掌揪、马尾树、钟萼木、十齿花、香果树、水青树、金佛山兰、福建柏等。,雷公山已鉴定的动物有518种,分属132科39目,其中属国家二类保护动物的有大鲵,猕猴、黑熊等。
可惜我们不是来研究的生物学的,因此我的所长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在袁博士的建议下,我们分成几个小组,在附近的苗寨进行访问调查,可是一周下来,除了喝了一肚子酒之外,并没有多少实质的收获,这里的苗寨许多是旅游景点,虽然是苗族人但从他们口中得到的都是官方统一的资料,甚至有的还背的颠三倒四,山里面的几位苗族老人也只是普通的农民,根本没有兴趣研究祖先的起源,他们更关心的是今年的粮食收购价格。
贵州的一大特点就是雨水多,地无三寸平,天无三日晴,我们在这里半个多月了,太阳也只匆匆打了几个照面,这里的雨很少是暴雨,多是连绵的细雨,对于我们这些在北方较长时间的人,一开始还很新鲜,但时间久了,就有些难以忍耐了。
我们居住在响水滩水库旁边,这里原来是原来的国有林场,改建为雷公山风景区后,这里便逐渐荒凉下来,只有林场巡山的工人还偶尔在这里居住,这里成为了我们的临时基地。至于为什么不把基地建在附近的苗寨或者水库管理局,陈世安没有做任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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