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队伍的意志在倾刻间崩溃,所有的人都使出全身的力气向前狂奔,柳生大声呼喊,希望有人断后,但已经没有人听他的指挥,我一把拉着他,此时已经没有什么纪律和道义,只有生与死的选择。
一头巨熊扑倒了我身边的一名士兵,他绝望的扣动板机,子弹没有击中大熊,却打倒了两个身边的同伴,可是我没有精力却管这些,我要逃命,我要活下来。
这些棕熊看似笨重,但一跃通常都在六七米之上,人的两条腿根本跑不过它们,更何况从路两侧的密林中似乎有更多的猛兽扑了出来,扑向我们这些溃散的人群。
大家扔下身上的背包,扔掉水扔掉食品,甚至有人扔下了武器,这已经不象一个训练有素的队伍,而是一群溃败的难民,我们曾经在斗兽场那么勇敢地面对难以想象凶残的生物,我们曾经在神殿安全地保护自己,可还是这些人,如今已经毫无抵抗的意志。
我来不及叹息,只有狂奔,但前面人群中却发出一声惊呼,一个身躯更为庞大的棕熊已经扑到人群中,两个人象两个被小孩子的玩具一样飞了起来,我一愣神,一股难闻的松油的味道充满了我的鼻腔。
一股大力撞在我的肩膀上,我的身体横飞了出去,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流,这气流震得我生疼,我就势一个翻滚,调转枪口,整个人却愣在那里,柳生整个人鲜血淋漓,它的两把日本刀正插在一只巨型棕熊的两只眼睛上。
棕能在狂吼,两只巨爪子不停地在地上横扫,飞砂走石,而柳生的脚步踉跄,在勉强支撑躲避,我明白,正是这老鬼子救了我,我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棕熊的血盆大口扣动了板机,只到弹匣里的子弹全部打光。
棕熊发出愤怒的吼声,嘴里血沫如泉涌,我一把拉起柳生,这老鬼子身体左侧从肩膀到大腿全被划破,血肉模糊。此时,最少有两三只棕熊又吼叫着扑了过来。
我顾不得许多,一把抓起柳生,把他扛到肩膀上,咬紧牙关向前狂奔,人群中突然想起一声吼叫,这声音低沉而雄伟,在一瞬间,所有的棕熊仿佛中了魔法一样,停止了进攻,而是好奇地寻觅着声音来源。
对于我们而言,这是一个好机会,我扛着柳生一阵狂奔,所有的人都在向前,只有一个白发老者,他四肢伏在地上,高昂着头,嘴里正发出那种吼叫,正是那个神秘的兽语师。大哥,你早干吗去了,此时我们死伤惨重,你才出来施展你的本领。
怪他呢,先活下来再说,兽语师还在吼叫,但语气中有些呜咽,有些哀伤,所有的棕熊都停止了吼叫,惊异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蜷伏在地上的白发老者。
我不敢停留,飞快地从兽语师身边跑过,那老者此时弯腰弓背,正努力发出奇怪的声音,我跑过的一刹那,我能看到,他眼神里的坚强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