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卜杜拉的笑容已经有些僵直了,但他还在努力辨驳:“宗教是疯狂的,后代的人常常试图毁灭前人的留下的痕迹,这在伊斯兰教表现的尤为明显,政府无力,盗贼从生,古老的文物被毁灭,十不有三。”他的声音渐渐高昂起来,仿佛自己从事的是高尚伟大的事业。
“我从外国回来,发现这些远古文明的文物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五千年前闪族人的第一座城市残垣成了炮兵阵地,最古老的苏美尔女王的墓地被洗劫一空,骸骨被扔进了河流,古巴比伦王国的神像被凿成碎片。这些东西逃过了几千年的风雨却逃不过人的愚昧。”阿卜杜拉的脸色红润,似乎身材也高大许多。
自己的一个儿子刚刚死于非命,另一个儿子和族人下落不明,有许多事要做,老人却在为自己的行为贴上美丽的标签,披上合理的外衣。
阿卜杜拉看着我:“我的朋友,你应该知道,在七千年的时间长河里,我们只是一瞬间,比起和文明所负载的东西,国家,宗教、个人、法律都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有人把我们称为文物贩子,古文明的破坏者,盗墓贼,但我却知道,我在做一件有利于文明的事,我宁愿他们在外国人的博物馆里,我落个千古骂名,也不愿意他们毁灭于愚昧者之手。”
我的心怦然一动,不但在伊拉克,在任何一个文明古国都是如此,埃及的法老木乃伊有几具在国内,印度教占据了印度后还有几多古老文明的残存,中国,除了还残存的佛雕像,远古的文明还有几多影响。
在此其中,朝代的更迭,外敌的掠夺是造成了破坏,但更多的还是本国后人对前人的破坏,中国的原古帝王墓,哪一座不是毁在本国人的贪婪之下。
阿卜杜拉看着我:“我的朋友,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在去年的秋天,我的次子比尼(比夫尼的呢称),在一次在于一个逊尼派部落交易中,发现了一个十分奇特的公牛雕像,我和贾夫特都是两河流域文明的学者,知道这是一个苏美尔时代的雕像,但是这个物品的材质却让我们几个起了争论。”
“你也知道,两河流域并没有非常坚硬的石材,因此,在这里的文明和其它地方的不一样,没有巨大的岩石建筑,而这个雕像却非金非玉,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后来,一个英国人看上了这个雕像,但很快他就找了上来。“阿卜杜拉的声音平静了下来,努力在回忆当时的细节。
原来,这个英国人买下了雕像,一位朋友却告诉他,那个雕像是个赝品,一个合金材质的赝品。苏美尔人生活的时代大约在公元前五千年至三千五百年,也就是说,他们灭亡的时代正是中国传说中的黄帝时代,据现在考古学的证据,他们已经开始掌握了冶炼技术,但仅局限于铜和青铜合金。
阿卜杜拉当然不相信,因为他相信那个苏美尔人雕像绝不是一个沙漠部落的人可以仿造的,他和贾夫特赶到巴格达,在巴格达大学,鉴定的结果更让两人大吃一惊,这个雕像竟然是一种特殊的合金,是由钛和两种极为稀少的金属混合而成,而这种合金状态极不稳定,只有在德国一家试验室里才有成功的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