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小子对我还记仇,可是现在不是呕气的时候,我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劝说:“老宋,这三个人死的很诡异,现场没有弹孔和子弹壳,这两个人根本就没还击,每人少了一块肢体,并没有其它伤口。”
肌肉宋拉扯了我一把:“你小子到底想说什么?”我强忍着怒火:“老宋,如你所说,我们经验丰富,所以我们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我们是来寻找活着的人,而不是为了死人哀悼,你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不明白里面的得失利害。”
我把高帽子一个个送上去,并晓以利害,果真有了效果。肌肉宋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低声在加米拉耳边说着什么,加米拉扭转身看着他,似乎在认真倾听,我有些奇怪,难道加米拉能听懂肌肉宋说的话。
费萨尔和父亲久在东亚,懂得中文很正常,但加米拉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过一句中文,他和肌肉宋说话时也不是中文,我真是不明白,两个人怎么互相听明白对方说的话,或者这真的就是先知的力量。
加米拉的神色凝重,进到沙漠后,加米拉明显沉默了许多,不再象在绿洲缠着肌肉宋不放,是旅途的劳累,还是有什么心事,我不知道。
加米拉的话还真灵验,费舍因等人纷纷站了起来,我松了一口气,冲龙天远呶了呶嘴,让他带领大家先撤出这个村庄。
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我扭过头,却见一名费舍因的手下,抱着胳膊大跳大叫,仿佛疼不可耐,我吃了一惊,怎么了?
那个人的左手仿佛在往下掉着红色的血水,费舍因也吃了一惊,伸手去抓他,我脑子里灵光一现,一把拉着他,用力地往后拉,同时大声喊道:“大家后退,大家快后退。”
为什么这样喊,我不知道,但我有一种本能,野兽般的本能,感觉到那不仅是个小伤口,而是一个陷阱。
我能清楚地看到那个人的左臂,从手指开始,一点点地在腐烂,化为脓水,一滴滴的滴到地面,滴到那浅浅的一层黄沙上面。龙天远猛地跃过去,手中刀光闪现,把那人的左臂砍了下来,那人一声惨叫,晕倒在地上。
那人的左臂掉到地上,迅速化为脓水,费舍因挣扎了两下,想去帮他包扎,但我却听到了细微的声音,细细的沙沙的声音,脓水所到之处,黄沙竟然变成了赭色,铁锈一般的颜色。
“快走,快走,所有的离开这里。”我不顾一切的高喊,但费舍因还是挣脱了我的手,冲了过去,抓着他的同胞,设法帮他止血。
我不停地大喊,可是有的人在迟疑,有的人在观望,根本没有人听从我的指挥,费舍因刚冲到伤员身边,也发出一声惨叫。那些变了颜色的沙竟然在蠕动,人群中传来惊恐的叫声,不但地面,从那些破旧的房屋里面,从倒塌的墙壁里面,从那些椰枣树上面,一层层密密麻麻的,赭色的沙粒象潮水一般涌了出来。
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受伤的那一位身上便爬满了这些赭色的沙粒,他发出最凄惨的叫声,不再用我喊叫,所有的人发出狂叫向村庄外涌去,肌肉宋一把扛起加米拉,象一头受惊的野牛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