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芝苦笑着看向太史慈,道:“并非是在下卖关子,只是在下这一计,怕是主公不能允准。”
“这都什么时候了,只要是有用的计策,主公又岂能不准?”关羽也有些着急了起来。
司马芝掉头看向马超,向着马超深深地拜了下去,垂首说道:“主公,无论稍后在下所献何策,还望主公以大局为重。”
马超的目光一闪,似是想到了什么,伸手将司马芝扶了起来,叹息着说道:“子华先生跟随本侯以来,一直披肝沥胆,尽职尽责,本侯岂有责怪先生之理?先生心中之策,我已经猜之七八了,先生但说无妨。眼下,不是仁慈的时候。”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司马芝放下了心,直起身来说道:“既如此,在下便放心了。先说说那孙伯符吧,诸位可知,他为何会在大是大非之前,不遵主公的号令?”
司马芝的话,让关羽等人齐齐一愣,他们眼巴巴的等着司马芝说出破敌之策,却未料到他竟把话题忽然扯到了孙策的身上。
“哼,还能为何?江东鼠辈,天生忘恩负义之徒罢了!”太史慈气愤的说道。
“非也。”司马芝摇头说道:“江东人杰地灵,英雄才子辈出,为何这孙伯符,偏偏如此?究其根本,乃是嫉妒所致。”
司马师所说的这个问题,马超还真未曾仔细琢磨过。根据孙策的变故,马超大概也能猜到导致孙策对自己态度出现大改变的症结,但这个症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因何而被放大的,就连马超都说不清楚。
似是看出了马超的疑惑,司马芝解释道:“主公乃局中之人,纵然敏锐,但仍是没有旁观者看的清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抵便是如此了。那孙伯符被人称为江东小霸王,勇烈可见一斑,而主公被朝廷亲封为大汉开国以来第四位冠军侯,殊荣远在孙伯符之上。试想,冠军侯乃勇冠三军之意,霸王乃是昔日西楚霸王的名号,他孙伯符号为小霸王,岂能服气?”
马超点了点头,示意司马芝继续往下说,这一点,马超早已想到了。
“再者,孙伯符少年得意,名震江东。可爬的高跌的重,征讨董卓之后,昔日的孙破虏在回归江东的途中,为刘表所害丢了性命,正是春风得意的孙伯符就此开始了他寄人篱下的蛰伏岁月,后来将传国玉玺抵押给袁术,借的三千精兵返回江东,而后又凭着这区区三千精兵,连克三郡,重振孙家威名,这数起数落之间,人的心性又岂能没有丝毫变化?放在孙伯符的身上,自然是傲气横生,藐视天下英雄了。因此他不服主公调令,也在情理之中。”
“第三,昔日的孙破虏虽豪气纵横,但老成持重,与主公先后有过三段同袍之谊。似主公这样的少年英雄,哪个老成持重之人会不喜欢?故此,在下猜测,孙破虏定是没少在孙伯符面前讲述主公的卓尔不凡之处,且以主公为模板,要求孙伯符去效仿。遥想那个时候,孙伯符少年得意,正处于不可一世的青葱岁月之中,自然听不得这些话,孙破虏越是赞赏主公,孙伯符便越是厌烦主公,长此以往,对主公恨意深种,也就不意外了。”
司马芝将心中的所想一一讲述出来,作为旁观者,他看的很清楚,就似乎是亲眼见证了一般,不但令关羽等人豁然开朗,就连马超心中未曾想通之处,也被梳理开了。事实也确实如此,与司马芝的分析一般无二。
“原来如此……可是,孙策和我军破敌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不可能成为我军的盟友了。”太史慈连忙追问道。
唉——
马超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通过司马芝的分析,他已经猜到司马芝要如何去做了,似是有些于心不忍,索性便闭上了双眼。
看了一眼马超,见到马超只是闭上双眼,却没有阻拦自己的意思,司马芝这才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诸位,正因为孙伯符不会再成为我军的盟友,我等才能利用他的嫉妒、争胜之心,替我军为先锋!试想,若是我军做出声势,强攻袁术军营寨,孙策岂能视若罔闻?开始的时候,或许他不会有什么动作,但若是我军稍微有所建树,或是斩杀了一两名敌军的上将之后,孙策定然会坐不住的,到那个时候,他就会倾尽全力的去攻打纪灵、陈纪镇守的营寨,等到他们彼此消磨的差不多了,也就到了我军一举破敌的最佳时机了。”
关羽猛地一睁丹凤眼,拍案称道:“此乃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策,妙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