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好后悔,好恨,可是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除了品尝自己亲手酿成的苦果之外,他还能做什么?难道要凭着几万骑兵强行攻城吗?
“陈元龙啊陈元龙,本侯待汝不薄,汝却缘何做出背主之事?”苦涩的心情令吕布倍感失落,他心知再难夺回徐州城,此刻他只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陈登了,以至于让他背叛了自己。
陈登讥讽的答道:“何谓背主?吾父子二人乃是大汉官员,自当听命于朝廷,曹丞相代替朝廷前来,吾难道还要随你悖逆朝廷不成?更何况,这背主二字,从你吕奉先的口中说出来,不觉得讽刺吗?这天下间,你吕奉先若是自承背主第二人,还有何人敢居第一?昔日并州刺史丁原、国贼董卓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天下人怎会忘记!”
哇——
吕布再也忍耐不住,一大口逆血便喷了出来。陈登的言辞太过锋利了,锋利的就像是一把钢刀,在吕布的心头上剜了又剜,将他的心切割的七零八碎。
“匹夫吕布,看箭!”
城头之上,在陈登身边不远处,不知何时又冒出来一个魁伟的身影,比陈登高出将近两个头,体型也比陈登宽了一大圈。随着这个人一声大喝,一根利箭,飞火流星般从城头上凌空射落,竟是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直取吕布的咽喉要害,可见此人的臂力和射术,绝对非同凡响。
吕布连忙收慑心神,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挥动方天画戟,向那根射来的箭矢劈落。
铛——
原本轻巧的箭矢在与沉重的方天画戟发生碰击之后,竟是发出一声与其体积不成正比的剧烈碰撞声。更令人感到恐怖的是,吕布挥出的方天画戟,竟然被那根轻巧的箭矢撞得偏移了两寸!隔着如此远的距离,灌注在箭矢中的力道还能如此强劲,绝非一般人所能做到的。
这个人,绝不简单!
将射来的箭矢劈落之后,吕布心中大惊,他连忙抬头向城头上望去,目光锁定在先前现身的那名魁梧大将的脸上,此人的面相很是普通,年纪大约在三旬左右,脸上尽是一片沉静之色,看见也是久经战阵,见惯了生死的狠角色。
“汝是何人?报上名来!”吕布惊怒交加的喝问道。
那魁梧大将收起弓箭,指着吕布喝道:“吾乃是丞相麾下奉义中郎将李通是也!”
李通?吕布对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但从他刚才的一箭之力上来判断,此人绝对是个劲敌,吕布身边之人,无人能是其对手,即便是吕布自己,想要战胜他,怕是也并非易事。不知道为什么,吕布忽然觉得李通这个人与昔日的旧部张辽很是神似,武艺高强,遇事沉稳,脸上永远看不到慌乱的神色,尽管这两个人的相貌天差地远。
有李通这样的悍将镇守徐州城,吕布更是彻底断绝了夺回徐州城的欲望了。
于无奈之中,吕布愤恨的看了一眼城头上的陈登,下达了撤军的命令。在臧霸的建议下,吕布决定退到徐州东边的下邳城去。曹军南北两路进攻徐州,暂时还无力顾及东部,下邳应该还未遭遇战火,相对来说暂时是安全的。
在吕布连同臧霸等人率众向下邳奔走之际,被吕布命人丢在路边的陈宫从昏迷中悠悠醒转了过来。
伸手揉了揉头顶,让头上的痛楚稍微削减了一分,陈宫扶着身后的树木坐了起来,后背依靠在树干上,抬头望向了天空,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
今后,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无论去哪里都好,反正是绝不会再回到吕布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