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从禅房中传出，小沙弥又将双手合十拜了拜，随后才打着呵欠离开。

禅房的门无风自动，悄然打开，里面却是黑漆漆一片。

李小缺和团子面面相觑，这大悲寺的主持神神秘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打扰大师了。”

李小缺客套一句，拉着团子的手走进房中。

进房后没走几步，身后的房门便缓缓关上，像极了闹鬼时的情景。

本来房门开着时，李小缺还可借助月光隐约看到屋里的些许情况，此刻房门关闭，禅室里立刻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这情况就很异常，因为哪怕是关了门，外面的月光也应该能够透过糊窗的玻璃纸透进来少许，绝不至于让这房里见不到半点光亮。

“施主可是为了那颗神心而来？”

黑暗中，主持大师的声音也显得飘忽不定。

李小缺眉头微皱，这老和尚故弄玄虚，已经有些引起了他的反感：“不错，罗喉明并非当初那一连串惨案的真正元凶，大师与令师兄找错了人......而那颗神心对我有用，大师如果并非天界来客，还请将东西交出来吧。”

“过去一切已然过去，老衲无意再谈......”

主持大师的声音有些感慨、情绪也低沉：“不过施主所要寻找的神心，却并不在老衲这里。一切因果自有定数，施主若要求不死之法，老衲倒有办法，但若只为了那颗修罗魔心，那还请离开吧。”

“说了半天，大师是不肯交出来了。”

李小缺轻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我之前施展搜天察地的神通，看遍整个太虚界，唯独大师这里有一颗不死之心，而据我所知，大师所在的净土宗并无凝结不死之心的法门......大师贪墨了宝物，又诓骗三穷那个笨和尚，难道就不怕来世托生到三恶道么？”

“今生来世，又有什么区别？”

黑暗里，主持大师的声音平静：“一切为有法，如梦幻泡影。世间种种皆为虚妄，若将佛法看到尽头处，除却我心中佛，就连世人口中的佛法也都不过是虚妄......”

话到此处，李小缺便已察觉不对。

一个正统的净土宗僧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出这种话来。

只看那三穷僧就知道了，哪怕他喝酒吃肉时，往往也要找个借口说是功德，以此才能求得心安。

但这大悲寺里的主持和尚，却连佛法本身都要怀疑，这般言论已经是大大地毁佛、谤佛了。

正这时，忽有金光充斥禅房，顷刻间便将黑暗一扫而空。

原本隐藏在黑暗里的主持和尚现出身形，却慈眉善目、身形瘦长高大，此时就闭着眼睛站在李小缺的正对面。

“这......”

看到这主持和尚的瞬间，李小缺立刻变了脸色。

他在进屋时就在暗中放出了圣力探查，所感知到的主持和尚明明正在禅室里的蒲团上打坐。

而在与这老和尚对话时，李小缺的圣力也始终不曾感应到这老和尚有所动作。

怎么忽然间金光一闪，他就莫名其妙地站起来了？

“昔日施主开辟此界，贫僧未曾告知便悄然至此，今日再来，施主仍是昔日施主，贫僧却已非昔日贫僧。”

老和尚仍闭着眼睛，所说的话也是云里雾里，只听得李小缺似懂非懂，不由得大皱眉头：“大师说我开辟此界？莫非说得是创世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