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狂歌一阵沉默。

周云帆心里信心满满，脸上露出微笑，暗道：“小子，我看你动不动心。”

“还是不用了。因为，剩下拍卖行免了我的抽成，免费帮我拍卖。”

半晌后，楚狂歌淡淡道。

“为什……”

周云帆听到楚狂歌的拒绝，惊讶的脱口而出，可是刚吐出两个字，就听到了楚狂歌后面的话。

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盛夏拍卖行竟然给楚狂歌全免拍卖抽成？

妈的，这还是做生意吗？

周云帆从惊讶到愤怒，心里又咒骂起盛夏拍卖行来。

“就这样吧，我挂了……”楚狂歌淡淡一笑。

“等等……楚先生，您要知道，我们潜龙山庄拍卖厅，可是东南省最专业的修行界拍卖行，拥有庞大的客户资源和相关的运作能力。”

“您如果把功法放在我们拍卖行拍卖，我保证，成交价一定能超过盛夏拍卖行很多。”

周云帆哪里肯让楚狂歌挂电话，急忙一口气说道。

楚狂歌静静听他说完，道：“就这样吗？”

周云帆感觉楚狂歌语气很平静，觉得不太妙，咬了咬牙道：“楚先生，我也可以帮您去向公司申请免除所有抽成，这样您总该满意了吧？”

“我看还是不必了。既然已经错过，那就随缘，不必强求。”

楚狂歌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云帆一愣，明白了楚狂歌的言下之意。

他恨恨道：“姓楚的，你还不是记我的仇，嘴里还说的这么漂亮，什么随缘，不强求。我不强求尼玛……”

周云帆愤怒地一砸书桌。

可是，冷静下来，他不得不再次用热热脸去贴楚狂歌的冷屁股。

周云帆心中抓狂，咬牙切齿地狠狠用手指戳在手机屏幕上，似乎那手机号码就是楚狂歌本人一般。

然而，这一次，任凭他如何呼叫，楚狂歌始终没有接起。

没有挂断，也没有关机，就随便周云帆一次又一次地拨通。

楚狂歌听着手机铃声一次又一次响起，心里很平静，没有去主动挂断，也不关机，就当一种心境的锻炼。

他跟随人流，向前行进，听着嘈杂的人声，有兴奋的呼叫，有郁闷的埋怨。

拥挤，混乱，热情，愉快，沮丧，各种各样的情绪通过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在天地间翻涌。

楚狂歌静静体味着，把这些杂乱的情绪当做擦拭明镜的抹布。

新湖涟漪不起，更加宁静。

此时此刻，身在喧嚣中，楚狂歌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出尘气息，空灵而又安详。

他神色平和，不像是在热火朝天的景区人流中，反而像是沐浴在香烟袅袅的寺院里。

不知何时，手机铃声再也没有响起。

楚狂歌走到湖畔山上，一座不起眼的小寺庙中，缓缓坐在松树下，不言不动。

看湖中涟漪荡漾，感受清风拂面，聆听松针坠落之音。

……

不知过了多久。

山下湖畔人流如江水流淌不惜。

人流似乎始终如一，然而，每时每刻却是不同的人组成。

偶尔也有游客踏入这座不起眼的小庙，但是见只有前后两进院落，简陋到甚至有点破败的感觉，很快又会离去。

他们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盘坐树下的楚狂歌，指指点点，远远传来议论声：

“这人好奇怪，怎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难道睡着了？”

“没有，他睁着眼睛呢。”

“可能是在这里冥想入定吧。”

“嗯有可能，现在人精神压力都太大了，听说很多成功人士都喜欢冥想之类的……”

人来人去，楚狂歌如磐石，寂静不动。

忽然，一个穿着灰色僧袍的老和尚，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满脸皱纹，眉毛胡须都已经发白，然而却拥有一双清澈如孩童般的眼睛，慈眉善目，神色温和。

老和尚的目光从楚狂歌身上略过，如同视而不见。

走到对面一棵松树下，他也盘坐下来。

一老一少，一僧一俗，相对盘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