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被称作狗哥的人儿,露出满嘴的黄牙破口大骂道:“你个没出息的瓜娃子,打仗不杀人干啥?等死?你个瓜娃子。少说话,别浪费力气,留着等会要是真的城门被破开,给我使出吃奶的力量砍人!”
“哈哈,你个臭小子。听老哥的别怕!打仗嘛,就看见人就杀!给我往红眼里杀!”一个个老兵不断的传授着自己的经验,或者说是自己能够经历这么多场战斗还能聊天吹牛骂人的经验。
“臭小子,别听他们瞎扯!听叔叔的。打仗呢,就是杀人,只要是敌人,不要心慈手酸和个娘们一样!”另外个看似有着三十多岁年纪,脸上挂满了沧桑,就很接地气的说着。
其他的声音,更多的都是那些严阵以待,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冰刃,尽量放空着自己的心情。
柳玉保头戴红色羽灵盔,身着银白色鱼鳞甲,手持着半丈长刀,伫立城头,任着北风萧瑟,看着黑压压,斗志高昂的大军。
不断的下达着命令:“左军参将柳仁杰,右军参将柳义杰,中军柳礼杰,都骑柳智杰,弓军柳信杰,听令!”
“末将在!”
这五位副将,都是柳玉保的亲生儿子,此刻也都身披戎装,排行第四,第五的二人面容稍微显得有些稚嫩,可是虎父无犬子,身先士卒也是自己为将的本分,一家人此刻站立城墙上头,时刻准备迎接着浥轻尘率领的南国大军冲杀!
只见城头人影晃错,不断的忙碌着。
阿柴依旧很是悠闲,坐在某处不知名的屋顶,似乎完全感觉不到屁股下面的积雪,手里捏着个酒葫芦,朝着自己嘴里满满的倒了一大口,这才满足的放下,回味无穷的咂咂嘴。
一旁的流黎话语很少,盯着远处黑压压一片,震耳欲聋响声的大军,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或者说,他是用在这股气势,肃杀,紧张,几乎都能闻到他们兵刃上血腥味的这种气势,来磨炼自己,锤炼自己的剑意。继而闭上双眼,切实的用心去体会,去感觉,就像自己置身于这几十万铁骑的对立面。
此时的詹青墨,她没有流黎这种磨炼,反而心里有了一丝牵挂,自己坎坷剑上镶嵌的那块小小的指骨之中,静静的躺着两个小小的木偶。
她思念的是其中一个,或许这就是阿柴说她的牵挂,说她出剑不够快,不够纯粹。世间上其实人人都可以是流黎,就看你能不能为自己想要的东西,放下更多的东西。
大军还在行进。
那“哒哒哒哒~”无数的马蹄铁踏的这寒冬的地面都开始发抖。
荷兰江面上,还是依旧的平静。
长安城,皇宫内。
李未央的身子骨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坐在生起碳炉的宫中,披着厚重保暖的黄袍披风,那五爪金龙盘旋其中。对面坐的正是自己最为心爱的女人生的儿子,也是这整个南国未来的继承人李贞。
李未央的脸色白如雪,靠着龙椅,眼皮也开始耷拉下来。声音很低,气若游丝。如果不是整个宫殿如此的安静,恐怕对面的李贞也不能够知道自己的父皇在说些什么。
李贞也明白,或者说自己的母亲,母亲没有不疼爱自己儿子的。并没有依照李未央的嘱咐,等他继了自己的位子再告诉他。
所以现在的李贞,好像真正明白,明白自己对面的这个人,这个南国皇帝的不容易,皇帝的权术,以及眼光。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未央声音很小,但是没有人会不去注重他的言语,毕竟现在他的话还是圣旨,还是不可忤逆。不过这一日,他似乎没有去摆自己的那副威严,反而一副慈祥,一副在这皇家无亲,没有过的慈祥。
“贞儿,过去的就过去了,不要自责。咳咳~”没有两句,就又咳嗽起来,咳嗽的声音,远远大于自己想说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