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天,你的老朋友卫右出手,也就该结束了。现在是到我们了吗?”风陵子笑意盎然,丝毫看不出生死大战的色彩,反而很亲切。
金陵九祖,玖儿,这才眉目挑了挑,她自然知晓。很知晓这个风陵子。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千年以来的这种感觉似乎还在。
打开银狐留给自己的那把折扇,此行不归四个字,是那么刺眼。玖儿这也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选择出手。
那是失望到了极致,是伤心到了极致。
银狐,看过四下,看着戴着自己亲手编织的竹条斗笠的詹青墨,看着流黎,看着白尺直,看着风陵子。
很是平静的说道:“要走了,那个你醉了背你,你哭了,疼你。你梦醒来,陪着你的小妖精。知道你喜欢看雪,忍着千般痛苦的白狐狸,一根一根拔掉自身所有毛发,幻化成雪的银狐。真的要走了。”说着,说着,听着的玖儿眼角也开始流泪。
她怎能不知道呢?“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醉酒的我看了雪,可你却血淋淋的站在原地,等待雪落,又尽数把自己的皮毛捡起,”
风陵子没有二话,手中的九霄剑直接出鞘,看着自己手中的剑。看着玖儿,看着银狐。
“世间没有人比你更爱玖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在乎棋局如何,不在乎天如何。今日,剑客要杀妖了。”风陵子心头一狠,掐断了全部,全部对眼前这个姑娘这个和自己走过大江南北,说喜欢看自己练剑的姑娘的爱意,千年的爱意。
他在河西关做了千年的安乐宫,可是自己呢?风陵子自己呢?他何尝不是在蜀山剑宫里面。坐在蒲团一千年?
仰天长问一句,问一句:“玖儿,你当初为何不留我弟弟的活口,我亲弟弟的活口!哪怕就这样,就这么一点点,我都能放下,真的能放下!”
可回应他的,是沉默,玖儿的沉默,银狐的沉默,包括退去的阿柴和白尺直。
他们知道,这已经不属于他们的战场,不用多言语,不论谁生,谁死,可都算得上是个人物。
白尺直同着阿柴来到詹青墨流黎跟前。
詹青墨身旁站着个飞升境的剑客,可内心依旧毫无波澜。她很安静,安静的看着,听着他们的故事,一段可歌可泣,都算得上是失败者的爱情。
可那个人呢?
放眼寻找~
那个自己已经放在心上的人呢?
他不在附近。
他不在跟前。
可心里就有些慌了。
特别是最近这么多神仙人物齐聚河西关的光景,这些伸出手指,就能捻死自己的存在。
他呢?
詹青墨的心更慌,更怕,像是失去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似乎慢慢的有一点点能够明白,他们几人的痛楚。
何一桥,也这么看着,重明也这么看着。
重明突兀的说一句话。
“一桥,你说那种痛到底是怎么样子的?”她毕竟没有过这种感觉,也不知道。一生,就爱了何一桥。何一桥也就爱了她。
何一桥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道了出来:“如果有一天战争起,我杀了你们重明一脉其他的所有人。你会如何?”
突兀的一句话,也让重明陷入深思,久久未能言语。
许久之后这才说道“那我会亲手杀了你,然后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