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斗酒可是有三十多斤,但在座之人倒都是理解他一心求醉的心思……
徐氏兄弟和韩熙载甚至有些隐约同情起他来,暗想倘若这事发生在自己头上又会如何……
正各自心思,耳边听得一声巨响“大唐至大!”
随即一个小太监持刀跃出,李璟大惊刚要喊救驾,那小太监却往旁边一跳,随即又窜出个满脸是血的持刀人来,还没反应过来,那人一抹脸上的血道“父亲是李煜啊,前来救驾,父亲勿要惊慌,母亲立刻便到”
小三子看到刘忠上来就知道情况有变,他将盘子往地上一扔,手中捏着一柄暗藏的小刀来直扑李璟而去“昏君!受死!”。
李璟有个习惯总喜欢靠壁而坐,钟皇后觉得这样有失皇家体面,明着暗着说了他好几次,最后李璟熬不过,苦笑着吐了真言“倘若你提心吊胆多年,也会养成这个习惯,这样比较安心,毕竟背后的墙可不会突然刺你一刀。”
此刻靠壁做却成了最大凶险,他甚至都无法躺倒来躲避小三子的舍命一击……
韩熙载,查文徽反应最快,前者从北方避难而来,千里迢迢走下来,多少有点身手,后者是文官,但当过监军,在军中闲暇之余和军将等人学过些防身之术,只是二人也都是跪坐之姿,根本无法暴起发力,只好将手中的酒杯掷出,好缓一缓田小三的势头。
按理说,这时候桌椅板凳已经走入千家万户,餐霞楼也不是正规朝议场所,大家座凳子就是了,为何还偏偏跪在从罗汉榻上?
原来这是李璟体恤众人,喝高了溜桌实在是不雅,还是罗汉榻好,喝醉了往后一倒就是。
结果,大家要么跪着,要么盘腿而坐,面对暴起的刺客,竟然没有一点反击能力来!
眼下田小三见众人都无法起身,眼中也『露』出喜悦的光芒,对着飞来的酒杯菜碟,完全不管不顾,甚至连格挡都没有,任其砸在自己身上,眼中只有已经面如土『色』的李璟。
李煜见他来得凶横,知道自己手上没功夫,也不敢和他硬拼,连忙将手中的刀子扔过去,只是他是左手用刀,劲道和准头都不足,刀锋最近的时候离着离着田小三还有一尺多,倒是把倒在一旁冯延巳的高冠帽给挑飞了,后者却浑然不觉,口中还在喃喃“丁香颗……樱桃破!”
而此刻太宁正跪坐在李璟面前扮演乖女儿状态,看到小三子狰狞变形的面孔竟然吓得呆了;
李煜目眦欲裂,想要合身扑上用自己的身体去挡一下,奈何所有的力量在刚才一瞬间都已经使完,正处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的阶段,眼看自己和田小三只有三尺不到的距离,但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煜甚至能看到太宁此刻眼中的绝望!
“不!”一声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刹那间,斜眼瞥见旁边就是那个黑黝黝的烛台,想也不想,一把抓住从架子中拔出,正好新力已生,一个箭步站到太宁面前,一记横扫抡圆了烛台就往田小三面门砸去。
后者没料到这一下,手中的刀短,而烛台长,再要变招已经是来不及了。
此刻双方俱是含恨死命出手,双眼都已透出血『色』,面上表情与地狱恶鬼无疑,人『性』中残忍暴戾的一面皆尽显『露』无疑……
只求杀人不求自保;
一招既出;
全力以赴;
丝毫不留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