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还算风调雨顺,也没闹蝗灾,粮食大丰收,市面上一斗米只要四文钱即可。
一斗米算十斤出头,半吊钱或者一匹绢就能让一个人一年白米饭吃到饱,这在北方饱经战『乱』的流民眼中就是天堂般的日子。
所以人口一直从北向南流动,莫说一般百姓,就是豪门大族也是跟着过来。
朝中的孙晟,韩熙载,常梦锡,江文蔚等孙党中坚都是渡江之辈,这也是他们之间比较有共同语言的缘故的。
(按,实际上孙党是个相对松散的政治团体,主要是目的就是联合起来对抗强势的宋齐丘,其实孙党也好宋党也罢,都对地域看得不甚重,所谓亲不亲线上分,搞政治的,地域籍贯什么只是借口。)
定价四贯和六贯已经是近乎骇人听闻的高价了。
制定价格时,李景逷『奸』商本『性』发作,不停的在盘算能赚多少。
结果却被李煜大泼冷水,后世的市场容量调查、估算,客户行为分析、购买力计算等专业的市场知识,李煜当然一窍不通,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所以仗着澄心堂承旨学士的便利,大肆调阅档案,统计出西都有多少五品以上官员,这些人大致有几个宠妾,多少女儿,俸禄多少。
类似的还有大商人数量,和高级青楼女子数量。
几下综合而成后,得出了整个西都不过三千,加上东都南都也就勉强四千出头,绝对不可能超过五千,这个潜在客户的数量。
如此系统的纸面准备工作,让向来自诩聪明的李景逷大为赞叹,绕着李煜转了好几圈,好确认他是不是被狐仙黄仙什么的夺舍了。
“滚,别过分啊”李煜忍无可忍。
“贤侄啊,我本来兴致挺高,可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又没什么兴致了,这个赚不了多少啊,就算按照六贯钱的高档货来算,满打满算也就能赚个三万贯,扣掉原料,店面,佣工,还有给那些大匠,太监的赏钱,还能剩下二万七千贯来,然后,上下官吏分润写,之后分出一半给圣人和皇后,最后落到你我手里不过一人四五千贯而已。”
李景逷有点垂头丧气。
四五千贯,不是一笔小钱,起码可以让一万个贫民在一年内顿顿白米饭。
封建社会里,并不能用后世那套工业社会的价值价格体系来衡量整个社会的消费层次以及财富分布。
封建社会的国家经济体系中,除了采矿冶炼之外,几乎没有成规模的第二产业。
只有第一产业农业,和第三产业服务业,作坊工匠不管从体系规模还是成品价格方面考量都该归入第三产业而不是第二产业。
如此一来,『政府』的调控工作也就很简单:通商宽农。
首先保证所有人都能吃上饭,其次通过常平仓等国营大型仓库来调节丰年灾年的米价,保证农民和平民都不吃亏。
至于商业服务业,『政府』也就抽个坐地税,同时维护一下治安秩序,至于定价什么就由那些商人匠人自己决定吧。
也算是一种尊重那只“看不见得手”的方式。
这种情况下,就会导致物价的极端两级分化,米价四五文钱一斗,连带着蔬菜,或者西市上的小吃也相当便宜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