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总归是皇子,自己这种没准就被视为『奸』佞,然后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李煜见他眼珠不停转动,知道这老家伙的心思依然灵动。
随即将算盘往他面前一推。
“这?”
潘诚厚又搞不清了,安定王这是几个意思?
这算盘之物虽然神奇,但推到自己这儿算什么意思?
莫非说是打算把发明此物的功劳推到自己头上以此为饵,换取效忠?
倘若是二十年前,自己大概还有兴趣。
不,倘若没找到潘荣,潘诚厚也会毫不犹豫的下跪磕头。
但现在他要替家族想想了。
“下走也老了,于这些虚名也没了心思,倒是安定王年纪轻轻正好借此扬名。”
“哈哈哈哈哈”李煜大笑“借此扬名,潘诚厚,如果我愿意,旬日之内能让大名传遍大唐你信否?”
李煜倒是没托大,对于穿越者而言出名太方便了,抄抄诗足以,“且持梦笔书奇景,日破云涛万里红”这种句子写出去,莫说南唐就是全天下都得击节赞叹。
(谁敢不赞叹,叉出去续了。)
“潘诚厚,说句不托大的话,本王在诗词一道上早已有所领悟,只是不愿惹人注目而已,那日餐霞楼上若不是被冯延巳聒噪一番,也不会随口赋诗了。”
“这,这,是下走想偏了。可……”
“这不是给你的,而是给潘荣的”李煜粗暴的打断他的话。
“你们潘家就这么一根独苗了吧,他是商户出生,现在也只能经商,但我想你肯定不希望你们潘家几代人后依然是商户吧?”
“六郎,你的意思?”潘诚厚隐约触『摸』到了李煜的想法,但却不敢承认。
“我也懒得和你遮遮掩掩,直说吧。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我大唐已经自从升元年间开了两次科举后,已经停科很久了,但不可能一直停着,朝廷需要人才。潘荣是商户,不但他就是他的子嗣也是无法参加科举的。”
“你说如果潘荣持了此物进献朝廷,以圣人的仁厚,再加上你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怎么也得赏他个宣议郎,朝散郎吧,甚至弄的不好,扔到六部去做个小主事,也不是不成。如此便一跃而脱离商籍了!”
“当然,商人也可通过纳粟输捐来换取散官官职,但我大唐仓禀充盈,当不至于重开此例。”
朝散郎,宣议郎,都是七品的散官职司,通常用来奖赏有功之人。
虽然没有实职,但对于平民百姓而言,也是一步登天,算是官场中人,足以光宗耀祖,在地方上也能摆出足够的威风来。
至于纳粟输捐就花钱买头衔,但不到万不得已,朝廷也不愿意开这个先例。
毕竟很不体面,也就是腐朽到了晚清那种程度,才公然卖官鬻爵,全无体面可言。
李煜,这一手直击老潘的痛点。
潘荣已经是商户籍了,潘诚厚虽然是大太监但也没办法去更改,也就指望纳粟输捐一途。
可这个得看朝廷,大唐眼下是华夏最有钱,综合国力最强的地方割据势力,又奉行藏富于民,慎动刀兵的策略,加上德昌宫还有百万金帛作为后盾。
还真没必要卖官。
潘诚厚每每想到此事也是心烦不已,他已经五十多了,在这个年代,属于随时闭眼的年纪,但潘家的商户籍是他眼下最大的焦虑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