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之所以一步一探头,一步一谨慎,就是知道自己头上那皇位三体运动的可怕。
尽可能的不要去招惹他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否则这三位扭过头来,就能直接把自己这个小小的六皇子活活碾碎。
从某种意义上说,李弘茂对他的提点,表面看不过是讲些保大元年的旧事,看着用处不大,但却是帮他确立眼下一切行为的出发点-谨慎行事,低调做人,绝不涉政。
李从善就没有那么幸运,一来他根本不知道李璟当日的那些恩怨,还一门心思的以为上辈人真是兄友弟恭,抹不开面子。而他自己最聪明能看穿其间的一切。
其次在钟谟的诱导下,也将夺嫡看做儿戏一般,总觉得大哥、二哥十二岁便能官封节度,自己也行。
殊不知,一个是黑的,另一个则是少见的机敏人。
所以李从善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李煜是拼命要和这漩涡保持距离,而他却死命的往中心游去。
明明有个六哥挡在前面,自己只要安心种地发展就好,他却偏偏不知死活的把这挡箭牌当拦路石。
热茶下肚李从善觉得一股热气从丹田缓缓往上而生,随即逐渐浸润四肢百骸,仿佛在泡热水澡,浑身上下懒洋洋暖烘烘,连带这心思也比往日灵活的多。
抬眼看去,清宁宫原本简单朴素的布置,不知怎的竟然显出那金碧辉煌的的皇家派头来。
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茶盏,也有黑陶变成充满了盛唐气韵的六角蟠龙金花盏。
忽然,体内的暖流又是一热,受此刺激,李从善直接从椅子上跳下。
鞋也不穿,光着脚在地上来回走动。
李煜斜眼看去,见他脸上泛起了『潮』红。
李从善的样貌在兄弟排第一,粗看去面孔红红像个大苹果,颇为可爱
只是嘴里说出的话就让人很不舒服了:“为什么李弘茂能当太子,我就不能?”
“他十二岁得封节度,我今年也十二了,却还呆在宫中!”
“我何差?却至今只是公爷!?”
钟皇后大吃一惊:“从善,从善,你怎么了!”
“混账东西!”李璟勃然大怒,他最讨厌的事情发生了,皇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
“圣人,圣人息怒,从善现在好似有些反常。”钟皇后连忙劝道
“哼!”
李煜见李从善方才放到桌子上的茶盏,盏低尚有些残茶,依稀可见几丝黑末,心中一动。
也从赶紧才椅子上蹦下,跑到钟皇后跟前,拿起用来盛放清水的汤瓶,在李从善刚才用过的茶盏中倒了慢慢一盏清水。
端着这茶盏边走边道:“七郎,七郎,你且喝口水去去心火。”
说着将茶盏递上。
“走开,少来假仁假义!”李从善眼中的李煜此时变的份外可恶,獐头鼠目,形容猥琐,浑身上下散发着难闻的黑烟恶臭。
“七郎,七郎莫要如此,我是你六哥啊”
“走开”李从善举起手来,作挥赶之状。
面对几乎要打到自己面上的宽袍大袖,李煜『露』出一丝冷笑,故意脚下一软。
看上去就似乎被李从善一把推到地上似的,随即惊慌所措道:“哎哟,哎呦”,顺势将杯中的水往一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