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大惊失『色』“是是是,甜的才是正道,这咸的是异端,是异端,史处士息怒,息怒……”他刚想起来,史虚白和韩熙载是同乡,也是北人。
“哼,算你见机快,否则……”
“『尿』溅五步,『尿』溅五步……”李煜用袖子猛擦额头上的汗水。
“快请用吧,此物凉了便不好吃了。”
“嗯?”
史虚白舀起一个来,没急着往嘴里放而是先仔细观察一番,只见这汤团外形浑圆,并无瘪嗒嗒的样子,看来并没有动过手脚。
但这就讲不通了,如果里面是空的,就该瘪下去啊?
莫非不是糯米所制,而是某种硬『性』的粮食粉末?
想到这儿不由得伸出舌头『舔』了『舔』,嗯?确实是糯米?
看着李煜笑嘻嘻的样子,便赌气的一口咬下!
“哎呦!”史虚白眉头一皱,原来是被汤团内壁给烫到了了,他不顾的喊痛,把调羹举到眼前看去,果然被咬开的汤团空空『荡』『荡』……
“这……”
“汤团便如这人生,看似圆满,实在未必,倘若单观之以表,只怕适得其反。”李煜笑『吟』『吟』的说道,话里似乎另有其他意思。
史虚白一时有点发闷,三两口吃下后,啧啧嘴,又舀起一个来,慢慢细品。
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来。
“安定王好心思!别出心裁,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李煜一愣,此人的反应到还真是快,吃到第二个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果然是真名士,不,吃客才是……
随即笑道“史处士真吃客!”
二人抚掌大笑。
这空心汤团的制法说白了一钱不值,还是李煜上辈子看《随园食单》里学到的。
无非是汤团包的小一点儿,然后用一小坨猪油做馅儿。
猪油受热后融化,大部分被吸入糯米粉中,于是空心汤团便诞生了。
不过,按照袁枚的说法,此物是扬州人最擅长,现下却成了李煜这个江宁人的独家发明。
吃第一个时因为震惊于真的是空心的,所以没注意品尝味道,第二个入口后,香喷喷的猪油味让史虚白瞬间明白了其间的原来。
李煜没想到,史虚白见机如此之快,仅仅吃了第二只,便知晓了机关,可见此人的机巧。
另外也说明此公是真正的粉丝,不对,吃客,吃客和吃客之间总是心心相印的。
故此心里便起了几分结交的心思来。
史虚白看着眼前十三岁的大王,心里也在沉『吟』,今天来闹场半是酒意上头,半是有意为之……
不过面上却笑的阳光灿烂,“大王机敏,令人赞叹,不但精于诗词,连这庖厨之道也能别出机杼。”
“史处士谬赞,不过要说庖厨之道,仆倒还真是有几分心得,只是今日匆忙,一应材料都无从找起,史处士若肯赏脸,不妨三日后来澄心堂,到时必不至失望。”
“如此啊,那便三日后再见吧”史虚白站起来拱手告辞。
“史处士,且慢,水已渐沸,正是点茶之时。”
“今日所见足矣,老夫先告辞了!”
史虚白袍袖一拂潇洒而去。
留下李煜坐在雅间内琢磨“这老家伙,今天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