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煜哭丧着
三杯下肚,又往书案而去。
左手按住宣纸,右手提起笔就要落墨的时候,李煜又挤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姐姐再一杯,一杯就好。”
李璟也在劝解,“方才两大碗才出一首好诗,如此算来,三盏也确实少了些,太宁便再让他喝一盏吧。”
眼看李煜两手都没空,太宁便让太监将酒倒好后,自己端着酒盏送到他唇边。
却见李煜李煜眼中『露』出狡黠之『色』来,太宁心知不妙,但在这种场合又不能退,只好喂他喝。
李煜长鲸吸水将一盏酒喝的涓滴不深,趁没人注意,伸出舌头在太宁的手背『舔』了一下。
后者顿时粉颊飞霞,腿脚都险险一软。
李煜『奸』计得逞自是笑的极其得意,口中大呼:“美哉,美哉,香甜适口,令人忘忧”眼睛却滴溜溜对着太宁打转,也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柔夷。
太宁见了,倒也收起刚才被突然袭击后所流『露』出的小儿女状态。
朝他俏然一笑,眉目流转间万种风情顿显……
这回轮到李煜脸红了。
赶紧克制满脑子绮丽念头,笔走龙蛇起来。
写完后,徐铉却先叫道:“六郎,留此笔一条生路吧!端午还有几日,切莫让此『毛』囊子再效屈原了。”
席间传来一片哄笑声。
李煜知道这是中狐狸在向自己示好,将笔一搁道:“敢不从命?”
随即捧了澄心堂纸往李璟面前走去,忽然觉得大腿一阵疼痛,扭头一看却是太宁借着李煜经过她身边的机会,将手袖在袖子里狠狠的拧了他一下。
小嘴一撅后,又换成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看着李璟道:“父亲,不知道弟弟这首诗如何,要请圣人圣裁了!”
李煜心中暗道一声妖精啊。
分神之下,脚下没注意,绊了下蒜,人往旁边一冲,因为要顾着手里的诗稿,没法用手保持平衡,一头撞向一边放着的一面大鼓上。
那鼓是众人喝高兴时,唱卡拉ok的伴奏乐器之一,被李煜这么一撞,顿时“咚”一声,倒是把大家的心思都集中起来。
李煜『揉』『揉』脑袋,痛倒是不痛,就是有点丢脸,以脸击鼓,传出去肯定对自己风流潇洒的人设有负面影响。
……
李璟接过来诗稿后,也不多话,轻轻念了起来“渔父?”
“嗯,又是渔父诗?”
徐铉和冯延巳分座他左右,闻言也一起探过头去,但见满纸烟云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一壶酒,一竿纶,世上如侬有几人?”
一样的题材,一样的格律,一样的出尘飘渺意境。
徐铉的脸『色』瞬间刷白。
安定王不开心了。
现在来打脸了。
徐锴刚才这话太冲,意思李煜是事先做好了诗到现场背出来,以博取个名望。
现在人家当场再来一首。
叫板之意显而易见。
而且两首诗都是上佳之作,不分轩轾,这,这……
徐铉苦笑一声,却见冯延巳正看着自己,目光中不见了往日的幸灾乐祸,却多是同情之『色』。
心中一愣:“这这厮,今天莫非是转『性』了?”
只听冯延巳轻轻叹道:“哎,在诗词一道上即便是得罪圣人也别得罪这位小爷啊!”
“噗嗤”李璟把口中的酒都喷了出来。
智者冯延巳的鼻子笑骂道“你这老货,可是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冯延巳道:“圣人在诗词上亦然大家,可再大家也没一首词让老夫卧床三日啊……”
李璟见他自陈丑事,又是在拍自己儿子马屁,脸上的笑意顿时更浓。
其它人听了,也是心中赞叹“吊冯延巳马屁拍的一比吊糟!难怪受宠。”
刚才两句话,先抑后扬;围魏救赵;自陈其丑,三种马屁方式有机的融为一体,一套组合技下去,拍的李璟舒舒服服昏昏然。
电光火石间瞬间打出连环马屁,还带着悬念,这冯延巳要是去x点写文,肯定能揣摩准读者心理,首订破万妥妥的。
李煜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
上辈子当白领的时候,马屁是没少拍,但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恐怖如斯”的宗师级马屁。
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拍马屁,但拍的油光水滑半点烟火气都没有。
自己和人家比,嗯,确实没得比。
“煜儿这首和方才那首倒是不分伯仲,了不起,了不起,一样的题目,两样的写法还都是佳作,难得,难得,难得”
李璟难得三连,说明他对着两首诗的满意程度。
太宁娇笑道:“这儿能品评六郎诗作的,只怕也只有圣人了吧?嗯,还有冯尚书,大徐侍郎!”
太宁恨极了方才徐锴的无礼,这时候找到机会便要报复,徐铉、徐锴被人分称大小徐。
但按照姓+官职的称呼法,则完全没有必要再区分大小,徐侍郎,徐拾遗,简洁明了。
太宁这个大徐侍郎出口,摆明了就是在讽刺徐锴诗文功夫不到家。
李煜心里感动,这个姐姐对自己是真好,在自己跟前是常有刁蛮任『性』,但欺负弟弟算是她自己的特权,除了她别人是别想动李煜一根汗『毛』。
眼看太宁笑『吟』『吟』的撇了自己一眼,又看到刚才不小心撞到那鼓上。
一拍脑门道,“又有了”
众人一听心中齐齐骂街:“够了啊,在这样下去,三叉戟都制不了了,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也很绝望啊!”
李煜哪儿管他们心思,三两步窜回书案前,右手提笔左手按纸,抬起头可怜巴巴的看向太宁,嘴里却对李璟道:“圣人,诗媒再赐上两盏吧……”
李璟笑着朝太宁挥挥手,示意给他倒酒。
有了上次的经验,太宁这回端酒上前,非但没『露』出谨小慎微的样子来,反而借着酒盏的遮挡,将纤纤素手蹭在李煜唇上。
后者顿时被酒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