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上八下间。
李煜已经将桌上用过的茶盏连同还有残水的铁壶都收走,又新换了一套茶具。
“我华夏茶道所用之茶经过千锤万打才制成,喝多了与身体只会有益而不会有害,仆再点茶便是……”
“是,是,如此多谢款待了”
“藤原君和我一见如故,不惜以大志相告,如此坦『荡』让仆佩服,来而不往非礼也,仆胸中的块垒倒也该吐一吐了”李煜一面碾茶,一面道,语气萧索,全然不似之前高雅冲和。
“噢?”藤原弥平来了兴趣,看样子这位大王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啊。
“对那张位置,没想法是不可能的,毕竟我父乃当今圣人,我母乃当朝皇后,眼下我三叔景遂被立为皇太弟居东宫,自古天下便是父子传承,也就是现今这『乱』世才有兄终弟及一法,但这是取『乱』之道,西边的马楚已经由此而『乱』,且离灭国不远了!”
“重光的意思是?!”藤原弥平精神一震,李煜公然表示了对皇太弟的不满!
“四叔景达更是荒谬,自以为有权臣撑腰便也开始觊觎大宝,哼。”
“我大哥,英武绝伦,乃是大河以南第一名将,假以时日成为华夏第一武将,也并非不可能,如此功勋被立为太子倒也应该,只是为人严苛猜忌,心胸狭隘,全无圣人仁慈的之心,他日若登基,只怕非国民之福!”
“所以说,重光有意问鼎?如此藤原愿助一臂之力!”
“哈哈哈哈,你啊”李煜笑了起来,“你只是个庶子,能量有限”
“这”藤原弥平瞬间闹了个大红脸,这话说的,刚才还哭着说自己不行,现在又拍胸脯,显然是不自量力嘛。
“藤原君且不要如此,仆还有话没说完。”李煜将银碾中的茶末倒入银筛中,一面细筛,一面道。
“皇太弟,皇大弟,皇太子,三人之后这继承顺权便轮到仆了,但有此三人在,仆终是无法出头,只是羽翼未丰,虽然是‘自幼攻经读史,虽少胸有权谋’,但也只能‘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
两句诗念完心中在发虚“施耐阉啊施耐阉抄你一首而已,可别怪罪啊,再说你这个也是根据话本改编的,也算不得原创,咱哥们脚碰脚……”
“恰似猛虎卧荒丘,潜伏爪牙忍受”藤原弥平轻轻的复述着诗句,一时心中五味杂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随口夸道:“久闻重光乃华夏第一青年俊彦,信口而出之作亦是佳品,不知这《西江月》可有下半阕?”
“下半阕?”李煜心里嘀咕“当然有啦,不幸刺文双颊,那堪配在江州……这可没法念”
但这话不能明说,否则『逼』格全无,当下爽朗一笑,“我与藤原君一见如故,今日这首《西江月》乃有感而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惜只得半阕,如此也是天意,这下半阕既然想不出便不想了,索『性』就由藤原君来续上吧!”
“仆何德何能,敢做狗尾续貂之举?”藤原弥平吓一跳,如果说之前对李煜还是多有不服,觉得自己和他水平在伯仲之间。
但现在是彻底拜服,随口扯出半片西江月,还有文章本天成这样的佳句,这个十三岁的少年实在是太可怕了,说是谪仙再世也不为过。
“仆有几分急智,方才算是抛砖引玉,这下半阕词倒也不急,待藤原君下次来华时,你我再续好了。”
“嗯?”藤原弥平听出李煜话中的结交之意来,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你再来时,便不再是今日之权家庶子,而是名震东瀛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