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昌裕叹了口气“节帅,做决定吧,眼下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倘若江宁真有大变,你我和雄武军难到真的要去长沙行割据之事?”
这句话一说,边镐神『色』也变了,大军出征,可上到节度,下到士兵,家人可都在南唐呢!
“大王……”边镐看着李煜,神情复杂
忽然叉手一拜“边某惭愧,此事只能拜托大王了”
“节帅不可”李煜连忙阻止。
“可仆还有一句话要问,大王究竟是如何谋划的?怎么才能一举治宋齐丘于死地?”
边镐这一问,白昌裕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来。
正如李煜所言,要杀人,第一步就是要能接近目标。
白昌裕或者其它边镐手下的重臣去武昌,宋齐丘或者可以摆架子不见,或者会见时带足侍卫做好重重防护,就像想行荆轲盖聂之举也没法下手。
反之李煜一个十三岁的孩童去了,宋齐丘的警惕『性』就要下降不少,同时这个皇子的身份对宋国老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可居的奇货。
但是见到之后怎么办呢?
总不能高呼一声“大唐至大”,然后轰隆隆吧。
李煜也是有宗教信仰的-信佛,佛教可没这个做派,充其量自焚而已……
或者见面就一刀把人砍了?
这好像也有点不大可能。
李煜见两人盯着自己,无奈一笑“我也没想好……”
“…………”
“………………”
“大王,且从长计议”白昌裕二话不说,再一次紧紧拉住他的衣襟。
“大王,你这是……”边镐脸『色』变幻不定,定了定神,从牙缝间挤出来几个字来“莫要儿戏……”
李煜对此也是苦笑:“二位,仆也是凡人啊,须臾之间哪儿能拿出详细计谋来?”
“此事非同小可,大王……”
“我晓得,仆对这条命看得还是挺重的,绝不会『乱』来,再说从此地到武昌六百多里地,先船后马的话怎么也得两天一夜时间,所以可以在路上从容计算。”
“眼下我们可没太多时间了!”
……
边镐忽然又是一鞠躬,李煜刚要去扶,只见边镐面孔向地,声音不大,语调却斩钉截铁:“事到如今,边某只有一句话,倘若事不可为,大王须以自身安危为重!有雄武军在,大王未尝没有机会!”
他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为了自己,也为了雄武军,只能选择站队了!
有些话现在说比以后说要有用的多,雪中送炭的回报远高于锦上添花。
不管是李弘冀还是李景遂李景达上位,他和天雄军都会逐渐被边缘化。
李弘冀有柴家将门集团支持,双方相互依存一荣俱荣。
李景达虽然废,但手里好歹握着北衙六军中的其三,手下至少三个大将军,这都是可以封节度的,这三军虽然打仗不行,但从火长到大将军的编制却出奇的齐全,李景达一旦继位,其间的军将很快就会填满整个武官体系。
当孤臣有好处,但坏处也显而易见,此刻便是了。
好在天下掉下来个李煜,和自己都是铁杆保皇一派。
就算保不住,自己到时候占领武昌,长沙,拥立李煜,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若是在这场『逼』宫引起的风波中侥幸得胜,那么眼前的皇子自然会更受器重,而自己的这一注也算是彻底押对。
“那仆就先回自己的营帐中准备一番,至于随行的骑兵就要烦劳节帅费心了。”
“大王放心,一会儿我给大王践行”
“哎,莫要如此,还是让仆悄悄的离开吧,否则只怕于军心不利”
……
所以现在战略上是要干掉宋齐丘,但在战术上怎么干?
李煜自己一点方向都没有。
回到营帐里,他把自己身上带着的那些鸡零狗碎都摊了出来。
林林总总,品种数量着实不少,不少东西都是出征前,他替自己准备的保命玩意。
计有:腰带软剑一柄。
上好胁差一把
装在猪『尿』泡里的石灰粉好几份,这是效仿韦小宝的故智。
脖子里还有仿造的法拉瓦哈一枚,里面自然是暗藏利刃的。
另外还有十字架一枚,这是李景逷所送,用途倒是和法拉瓦哈差不多,用力捏住一段,拧开后便是一柄粹了毒的小型六棱刺,可以穿透皮甲。
特制护腕一副,这玩意是他中二病发作,按照《刺客信条》里那三用腕刃画出图纸来,让澄心堂里的铁匠打制的。
这货虽然看上去威风凛凛,但用起来实在是一言难尽,一个不小心就先放自己的血,所以新鲜劲过了之后,也就扔在箱子里。
李煜把这玩意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往手上带,不称手的家伙在关键时刻只能添『乱』。
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瓷瓶,打开后倒出来几粒黑『色』『药』片。
这自然是屡建奇功的麦角菌。
少量可以让被人吐真,量上去后则可以让人产生强烈幻觉最后导致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