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担任何职司?”
“回大王,小的乃是德昌宫武昌分行的襄理,还兼着提擦民情的职司,不过对外只说着这个大庄子的管事,武昌分行行长冯如松是小的干爹”
“噢,冯如松做事很牢靠,他的干儿自然也不会差”
“多谢大王谬赞”
“说说武昌城内之事吧”
“是,回大王,大概五日前,宋国老突然出现在城中县衙,拿出皇太弟的文书,命整个武昌城大小官员俱归其节制,后来据说还去了雄武军的几个军营”
“然后呢,军营中无非一些留守老弱,但却甚是忠义,口口声声说牧民官,管不到军中,于是宋国老又拿出鄂王(李景达)的手令,他是诸道兵马元帅,确实能节制诸军。那些老兵才不得不听令,但终究是老弱病残居多,宋国老见这些人不堪大用,就将他们集中在城东大营,内着人看管。”
“有多少人?”
“总算当在三百上下,不过,小的偷偷去看过几眼,确实当不了大用,好多人胡子头发都白了”
“好,这个暂且再说”
“那征发船只去南都的事情怎么说?”
“这就更怪了,宋国老来第一天下的第一道命令就说是南都今年丰收,仓禀不足,只能将粮食运到武昌来存放,征调全城所有船只逆流而上”
“不管大小一律去南都,那些打鱼的舢板也都被拖上了岸,着令各乡老严加看管,没有命令前,不得下水“
“哼,好狠啊”李煜冷笑道
“大王,这究竟是何等意思?”
“此事先不忙着与你说,你继续说下去,如今城中情况如何”
“城中情况倒是还好,但却又风声说,江宁出了泼天的大事,宋国老下令,如有敢『乱』传谣言『惑』众者,,一律以敌国细作论处!这几日已经在城门口挂了好几个人头了。”
“呵呵呵,萧规曹随啊,敌国细作砍脑袋还是本王到武昌后搞出来的呢,他倒是学的挺快”
“那武昌城中民心如何?”
“回大王,武昌毕竟是节帅驻节之所,经营日久,城中百姓对圣人多有好感,这几日人心惶惶之余,总是生怕圣人出事”
“自己这便宜老子挺会做人啊,远隔千里的武昌都念着他的好来”
“那宋齐丘这几日住在何处?”
“回大王,城中有富商自愿献出宅子一所,宋国老便居住期间,白日发号施令也在其内,有时也会去武昌县衙办公,只是到了晚间,偶尔会亮出车马去神卫军大营,但其本人是否在车内,却是不得而知。”
“还真是老狐狸啊”李煜冷笑
果然是心思缜密的很,虚虚实实之间让人『摸』不到他的行踪。
否则带上火棉,南唐至大之下,宋国老就是变形金刚也得升天。
现在看来,还真是只能面对面下手了。
“你做的不错,此次事发突然,你能事先想到去搜集这些资料,证明冯如松没看错人,你记下你了”
“多谢,大王栽培……”
“眼下武昌混『乱』,却正是我辈建功立业的时刻,你这次做的很好,倘若事情有个好的结果,他日成就不会在潘诚厚之下,不过眼下还得戒骄戒躁”
“是”
“对了我且问你,南平国的汉阳,德昌宫下一步便计划要到哪儿去开分行,对于汉阳的情形和掌握,你可知道?”
“回大王,小的倒是下过点功夫,只是不知道大王想要问什么?”
“如果我有几条大船想要隐匿在这汉江之上,不能让武昌方面瞧见,你可有办法?”
“这倒是方便,汉阳哪儿附近很有几条水岔子,平日乃是那些豪商私下用来卸货的,十条大船以内问题不大。”
“好那便够了,这是我的令牌,此去往西十八里处有个小的废弃的码头,你可知道。”
“小的知道,”
“一会有十几条大船载满兵员而下,你要做的事情,便是将其中十条拉到汉阳附近藏匿好,带城中烟火信号起时,带着这些船在强行靠上码头,这些士卒是用来平叛的!?”
“什么!”冯正德大惊失『色』。
虽然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但也就是以为是江宁城中那几位大佬间有了龃龉,于是跑到外地开始相互恶心对方。
孰料,李煜竟然说出平叛。
“敢……敢问,大王,这叛『乱』指使者乃何人?”他的上下牙碰到一起,说话也没了方才那番流利。
作为冯如松的干儿子,老冯闲暇之余也时常提点他,讲到昔日宫中那些事情时,也是后怕不已,越是接近漩涡的人,对这不可控的威力越是恐惧。
“自然是宋齐丘了,他的同党在江宁作『乱』,封锁了京城,消息,他来武昌是为了阻止雄武军挥师东进勤王,所以才会下令将所有船只皆尽调往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