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利诱的劝说,恐吓,甚至被揍的鼻青眼肿。
当宋文宋武按住宋齐丘的两只脚,自己拉下幞头死死压住宋国老的口鼻时,对方眼中神『色』让他瞬间如坠冰窟,当时就有放手的心思。
可随即,那张十三岁的笑脸和妖异的重瞳异相悄然占满了内心,相较于此,宋国老临死时那能杀人的眼神,反而不见得又多可怕。
想到这儿,张祖德的上下牙不由自主的相互叩击起来。
他真的怕了……
“起来罢”
张祖德闻言如同死囚听到大赦一般,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抬的站到一边。
“你们带他下去,找个客房,让他洗沐一番,再给他吃点东西,让他休息一天,明日带来见我……”
“是”
“卑职多谢大王不弃。”
“不用谢我,路是你自己选的。你有能力,有野心,有手段,更要紧的是你的机变之才不下宋齐丘,你这样的人不适合在朝堂,阴暗的角落才能发挥你的长处,至于出人头地?”
李煜玩味的看着他“你不负我,我也必不负你。”
“宋齐丘发掘了你,却不敢放手施用,但本王和他不一样,时间长了你便晓得了……”
“卑职……”
“有话明天再说吧……”
张祖德被人带走,李煜看着他的背影感慨万千。
自己手下缺人,现在这些手下,朱尊度、史虚白、樊斌、乃至张彦卿、赵春都挺不错,但在心狠手辣方面却略逊一筹。
本来看好个潘诚厚,结果认了干儿子后,老太监原来的铁石心肠仿佛被火烘烤后的糯米年糕一般,软得几乎不像话。
李煜也无意『逼』着老潘再做冯『妇』,说白了,心『性』这玩意,大部分是天生,人要是真能完全『操』控自己的心智,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矛盾和怨毒了。
再有潘诚厚虽然是真心投靠自己,但他原本就是内司中坚,又是内侍省的六品大太监,树大招风。
原本就是李璟放在李煜身边的探子,潘诚厚一面要让李璟满意,一面还得成为李煜的kgb大总管,也确实难为他了。
这个张祖德从各方面来看都是上上之选。
他身上宋齐丘的烙印太重,李弘冀,李景遂都不可能真正重用他,何况他们也早已有了自己的班底,张祖德过去也就是打打杂的角『色』。
这是自负的他所绝对不能忍受的!
反而自己这边,一切初创,因陋就简虽然寒酸,但却有着更为广阔的前途。
对于张祖德这种人存在的反噬可能,李煜不是没想到过,但就目前而言,自己能提供他足够多的多的条件和台阶,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的。
……
再看,宋文宋武一同缩在角落中,浑身发抖,面『色』青白,已经是语无伦次。
看着李煜仿佛看到恶鬼。
李煜摇摇头,这对草包兄弟不提也罢,摆摆手,自然有人搀了他们离开。
在另一个角落里,李煜看到横卧在地的宋齐丘,这位国老身上依然缠满了绳索,口鼻间散落着一块蓝黑『色』的布。
从质地样式上看,应该是一块幞头。
早有雄武军的士兵上去探了鼻息。
“回大王,确认已死。”
“行了,砍下脑袋,那石灰腌了存好,其它的切碎了喂狗吧……”
“是!”
“算了,太麻烦了,万一狗都不吃怎么办?”李煜显然心情不错,还讲起了冷笑话,冯正德在旁边陪着笑了几声。
“行了,这个僻静之地,烧了吧”
此时远处传来了锣鼓之声,李煜皱起了眉头,“怎么大清早就敲锣打鼓,他们不累么?”
“回六郎,这乃是武昌城里的习俗,今天有人娶媳『妇』,所以一早就要锣鼓喧天,以求个热闹……”
“如此啊……”李煜喃喃自语,一只手握着拳头,不紧不慢的敲打着树干。
“解结解结解冤结,
惟愿亡灵罪消灭。
今生前世有冤仇,
随此经功尽断绝”
念完后,忽然哑然失笑,什么今生前世有冤仇,随此经功尽断绝啊。
方才那道黑气,弄得不好就是宋齐丘的怨魂,被自己一刀斩散后,又恰逢朝阳升起,想来是灰飞烟灭了。
宋齐丘活着的时候便以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而着称。
死了,也是如此,怨气不散,试图作祟,结果人没害到,自己倒散之于无形,倘若早早躲起来,那便多好?
大概还能以某种形式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继续他的害人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