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爷爷你别瞎说,我跟他又不是情侣...”
灵狐双颊忽地一红,葱白手指无意识地在餐桌上画着圈圈,声如蚊讷地反驳道。
“不是也没关系,去拜一拜总没有坏处的嘛!”
老村长笑着摆了摆手,悄悄侧过身朝苏洋打了个眼色,“是吧小伙子?”
“啊?”
看着村长那仿佛抽筋般不断眨动的眼睛,正在沉思当中的苏洋不禁愣了一下。
并不知道这两人在讨论什么的苏洋,只好随口答了一个“嗯”。
不管是什么话题,用这种万金油句式总不会有错的...
...
...
吃完早饭之后,怕两人不认路的村长,还亲自带着他们到了后山。
“虽说现在都提倡破四旧、不要封建迷信,但有一说一,俺们这受过海神庇佑的鱼儿村,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神异的。”
路上村长还侃侃而谈地给两人做着介绍,“别的不说,单单这个‘假葡萄’的生长就很有灵性,后山这么大的地方,就只在祖庙旁边才能结果。
之前来俺们鱼儿村的那个商业顾问,还想着嫁接移植来着,结果都没成功,只要是在离祖庙稍远的地方就不能结果。
他们说是什么这个土啊、地质啊比较特殊,所以嫁接移植的难度高,但这个说法俺老头子是不信的。
俗话不是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这植物肯定也差不多,要是移植到外地,水土不服嗝屁,那当然属于正常现象了。
可就在后山的范围内栽种,咋就还能水土不服嘞?所以肯定没那么简单的嘛,这个世界这么大,总有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
在经历了数十年的岁月磨炼,这位没怎么出过鱼儿村的老人,也形成了独属于自己的朴素哲学观念,用于对待自身知识储备不足以解释的一些现象。
但在苏洋和灵狐看来,‘假葡萄’只在祖庙附近生长的原因,显然并不是什么海神保佑的迷信。
而是将其归咎于一些建筑材料对周遭土地的微元素结构产生了影响,恰好这种环境又适合‘假葡萄’生长罢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和村长争论,因为上了年纪的人,一般都不太愿意去承认自己的观念是错的。
毕竟很多人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什么可以炫耀的成就,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许多年所积累下的一些经验。
如果将老人家的这点骄傲都毫不留情地打碎,那无疑是残酷的。
“到喽到喽,这就是俺们鱼儿村的祖庙了。”
村长忽然伸手遥遥一指。
那是一座以喜庆的大红色为主色调的庙宇,咋一看很是精美,标准的现代工艺品。
但细看的话,却会发现不管是‘屋檐上那斑驳粗糙的古代工艺雕漆’,还是‘雅致瓷砖下混杂着细碎牡蛎壳的三合土材质’,这些细节总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古朴的气息。
显然,这并不是祖庙最开始的模样,而是经历了许多次修缮的缝缝补补,不断地焕发新颜。
“大爷,那人是你们村的人吗?”
眼尖的苏洋发现,在祖庙旁边有一道人影,正躲在暗处向他们这边打量。
看模样,是个接近三十岁的大龄青年,皮肤是常年在海边生活特有的古铜色。
身上穿着黑色背心和黑色沙滩裤,使其很好地与阴影融为一体。
即便苏洋以当年在火箭队训练营的标准来看,也不得不夸一句‘藏匿得真好’。
若非他现在的视力远胜常人,还真注意不到庙宇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人。
“啊?哪有人?”
村长举起一只手掌放在眉上遮挡阳光,伸长脖子、将眼睛眯起眺望,但还是没有看到苏洋口中的那个人。
尽管村长什么都没看到,但这眺望的动作却是落在了那人的眼中。
苏洋明显注意到那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主动从阴影中走出,朝他们挥了挥手朗声道:“村长您早啊!”
“哟,介不是磊娃子吗?”
这熟悉的声音让村长瞬间想起了来者是谁,一嘴方言便脱口而出,“你搁这做什莫嘞?”
“莫得事莫得事,我就溜达,电视上不是说,晨跑有利于身体健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