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茶香袅袅，这是旦茶送来的绿族上品好茶，旦茶出身制茶世家。和地球最好的岩茶相比，岩韵更为醇厚。

章程美美喝了一盏，放下茶盏，愉快地看着眼前的吴栩。

一身白袍、秀气挺拨，举止不急不缓，比当年自己更胜一筹。

诚然，遇上自己是吴栩的幸运，但何尝不是自己的幸运？两世阅遍，能这么年轻就进级化虚期，吴栩可谓第一人。

何况，吴栩的天才何止在领悟贯彻，更是在于创造。六合神功，就是章程的天纵之才也只学会四合。

见章程笑意明显地看着自己出神，吴栩不好意思地轻唤道：

“师父……”

章程笑容更甚，“说吧，你担心什么？”

此问醒脑，吴栩一下怔住。

是啊，自己担心什么呢？道门老祖已死，师门实力如此强横，无极掌门谁来做不都一样吗？

在修炼者的世界，只以强者为尊，有这么强的后援，就是王晋、欧阳来做掌门，人族谁又敢不服？

只好有疑必问。

“师父，我觉得夺回无极城、重振师门仿佛不是很难……”

“说下去！”章程鼓励道。

吴栩神思集中，侃侃而谈。

他的想法是：收回无极城，整肃师门，将挑起事端的昆仑派直接灭了，道门，好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样一来，人族便可建成一个统一的国家。联盟议会改组为人族议会……

这正是他当初的大一统理想，人族几千年来从未有过的盛事。

章程插言道：“不错啊！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担心什么呢？”

“我……”吴栩欲言又止。

见章程正鼓励地看着他，脸一红说道：

“我担心自己。我怕师父飞升后，我变成一个暴君，或是一个荒淫无道之人……”

原来他担心的是自己！

章程点点头，缓缓道：

“在地心的研究中，权力是剂迷药，是人性的陷阱。但先天界情况却有不同。先天界是修炼的世界，最高端的修炼者可以飞升大乘，永生于宇宙之中。这是所有修炼者的梦想，不管他是君主、掌门还是隐修。所以，只要有一线希望，修炼者都将赴汤蹈火地去追求。一个有目标的人，成为暴君和荒淫无道之人的可能性很小。”

见吴栩专心听取，章程又道：“所以，先天界数千年来，暴君几乎没有，象牛锦兄弟这种争权夺利的小角色有，但他们基本是没有飞升的可能了。”

“所以师父才让我来当这掌门？”吴栩叫道。

孺子可教！

章程点点头笑了，“你最有希望飞升大乘，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点：你统一人族的梦想，其实是为无极门人和人族普通民众谋福，这个起点远超道门老祖。化虚期有这份心意的，你是有史以来第一人。”

吴栩恍然大悟。

可不是嘛，道门老祖雄居人族千年，何时想过普通人的福祉？更多是在清虚山中修炼。鬼谷三老本在地球养老，不问世事，一旦进级化虚，飞升欲望立刻大增，第一时间就去了仙族。

想想自己，还真是在为了普通人着想。想到此，禁不住脸又红了起来。

一番话来，茶香盈屋，师徒二人聊得尽兴，竟整整谈了一个时辰。

吴栩终于打开心结，明白自己要干什么了。统一人族，建立一个国家，既能为普通人谋了福利，也是自己的历练。

就如当初章程一定要吴栩看破色欲一样，权欲，也需要在历练中去勘破。不破权色二欲，不勘破人身皮相，绝难证得大道，飞升大乘。

象雷鬼堂孟辛那种人也飞升大乘，那只能说是天降奇缘，殊非正道，小概率的事了。

吴栩满意而去，章程也坐着满意地回味。

吴栩不但福缘惊人，而且从此走上历练正道，他还会带给自己更多惊喜吗？

比如：比自己先而飞升大乘？

想着想着，章程笑了，端起茶盏，一饮而尽。又把这名叫“玉壶春”的茶叶收好，才往寝殿而去。

今天开解了吴栩，又逢赢明大婚，自己还作了次“现场指导”，章程兴致极高，寻思着和珍珠、美香欢好一场。

进到自己寝殿，却见偌大的房间中堆起小山高的宝物、灵石。珍珠、美香二人正在那挑挑拣拣。

章程大奇，将山铜大门一关。

“你们这是干嘛？”

哪知珍珠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叫道：“快把你的混天囊拿出来！”

美香俏目一眨，传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