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慕翎太子会放任小姑娘说下去,完全没有阻拦,甚至还一直出言附和,并非是慕翎太子真打算听小姑娘能说出些什么令人信服的话来。
毕竟小姑娘虽聪慧,可到底不过五岁孩童,不能当真指望她能说出什么子丑寅卯。
然而让慕翎太子完全没料到的是,年仅五岁的孩童,竟当真就说出了这样一番条理清晰、甚至令人信服的话来!!
沉默地看着坐在他面前书案上的小姑娘,绕是心思机敏的慕翎太子一时间也不知他该作何反应才好了。
一直在一旁杵着,安静地静观其变的文旭太子见火候差不多了,当即笑呵呵地开口附言道:“要本太子说啊,傻子才去那遍地黄沙、鸟不拉屎的犬戎呢!华熏国多好啊!”
沉默了许久的文旭太子一出声,殿内其余三人自然是齐齐调转视线看向了他。
被三双眼睛望着,文旭太子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笑呵呵地道:“虽然本太子才来了几个月,虽然你们这儿的确比不上我昭洺国水土丰润。但你们华熏绝对比那遍地黄沙、鸟不拉屎的犬戎强上几百、上千倍啊!”
面对文旭太子这般信誓旦旦的附言,慕翎太子面上神色虽未动,但他那双璀璨如黑夜星辰般的眸子里,却露出了几分犹疑的神色。
“殿下。且不论生活环境的差距。单论威远大将军在西境呆了那么多年,斩杀的犬戎游兵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放着崇敬他如守护神的西境百姓不要,反而叛去那人人仇恨他的犬戎。转过头去保护年年都被他驱赶、追杀的犬戎百姓。这般愚蠢的行为,换作任何正常人怕是都不会做的。”颜嗣瑄虽未抬眸去观察慕翎太子的神色,但他这一番话说的时机却把握得甚是精准。
且颜嗣瑄话一说完,文旭太子就又笑呵呵地附和道:“正是!正是!能做出这种事的,都是脑子被驴踢了的!”
文旭太子和锦画堂今日是有备而来的。眼下的情况发展,正是文旭太子和锦画堂所愿意见到的。
可那位眉眼低垂的俊逸少年是怎么想的,却是谁也不知道、谁也猜不透。
殿内诸人只听见那位颜家少公子不急不徐地缓声说道:“再则。从威远大将军家中搜出的那些通敌叛国的书信,其中内容之真假,何人敢以一言断之?便是退一步,且不论那信中内容的真假。就论那犬戎的将领。”
话至此,眉眼低垂的俊逸少年停了足有两息的光景才继续缓声说道:“既然威远大将军为了犬戎背叛了我华熏,如今东窗事发,犬戎不但不保持沉默,还跳出来指证,大摇大摆地承认‘不错,你们的威远大将军就是投靠了我们犬戎’。这不是从旁佐证了威远大将军的确通敌叛国了,逼着圣上对威远大将军下手吗?”
虽不知道那颜家少公子为何会突然为那威远大将军说话,但能多一个人帮忙,无论是锦画堂还是文旭太子,都是不会介意的。
因此,颜嗣瑄话一说完,面上始终笑呵呵的文旭太子就把握着机会开口道:“是的呢!假设啊,假设你们的威远大将军是和我昭洺国有所勾结,我昭洺才不会做这等自掘坟墓的蠢事呢!”
文旭太子这番话说得实在太敏感了些,惹得慕翎太子不得不眯眼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