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上一世,犹记得那会儿他刚出访华熏国,她与他相识不久,情谊算不得多深厚。
那会儿他给她的感觉,只不过是两个性情相投的孩子恰好找到了合适的玩伴,便成天凑在一处狼狈为奸、为祸四方。
那时候他第一次在宫里闯了祸,她见他一个人身处异乡,人生地不熟的也怪可怜的,于是主动帮他背了黑锅,挨了她母后的一顿责罚。
他觉得欠了她的,事后便问她想要什么回报,还允诺但凡是他能给的,他绝不吝啬。
那时候她也没多想,纯属玩笑着问他要了一句护她余生周全的承诺。
谁曾想,此后经年,他当真就一直对她不离不弃……
即便后来他回了昭洺国;即便此后二人一直天各一方;
即便时过境迁;即便她嫁为人妇;即便物是人非;
他却依旧牢记着儿时的这一句笑言,一直在尽他力所能及的最大程度,护着她……
如今,他护着那个为他收集、传递消息的孩子,正如上一世的他一直不离不弃地护着她一般。只是因为一句承诺。
就在锦画堂陷入沉思之际,文旭太子忽地伸出手去轻拍了拍锦画堂的脑袋,似笑非笑地道:“小小年纪总是皱眉,以后长大了会变丑的。”
被文旭太子这一声调侃打断了沉思,锦画堂有些无语地白了文旭太子一眼,鄙视他:“你觉得我会信吗?”
对于锦画堂的鄙视,文旭太子只是不甚在意地耸了耸肩,旋即又压着声音说了一句:“主要还是他出事之前恰好在为我查一桩旧事,且已经有些眉目了。”
“为了查这桩旧事,我前期可是废了非常大的功夫的,这才有了点苗头……”说着话,文旭太子冲锦画堂挑了挑眉,笑得颇不正经:“我总不能就这样放弃罢?”
可惜锦画堂直接无视了文旭太子那故作出的不正经,直觉敏锐且一针见血地追问:“谁的旧事?”
“小凝胭,这个你就不用关心了罢?总归我不会害你就是了。”文旭太子笑嘻嘻地瞧着锦画堂,笑嘻嘻地顾左右而言他。
锦画堂到也很给面子地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再次将文旭太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仔细打量了一遍——
做工考究的紫金冠,被灯火一照都能折射出耀目的光华,就是再不懂行的人怕是也能一眼瞧出这发冠绝对是个值钱的好东西;
专供给王公贵族的鲛人锦,再以银丝绣出暗纹,这一身衣裳远远瞧着并不惹眼,但当往那璀璨的灯火下一站,就呈现出一片流光溢彩之色;
成人巴掌心那么大一块的青玉佩,镂空雕琢的花纹,底下还坠着一缕金色的流苏;
且瞧那流苏呈现出的色泽和质地,怕是用掺了真金的金线制作的……
一边打量着文旭太子今夜的着装,锦画堂心里如是默默地计较着,末了下了一个总结:看他这样子,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