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一身红裳似火的小姑娘轻蹙眉头,有些苦恼地道:“太奶奶要问他吧?凝胭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想要什么?”
锦画堂此言一出口,之前一直笑容慈爱的宣昭太皇太后当即敛了唇边笑意,轻蹙眉头,有些不悦地道:“你这丫头,也太给他脸面了。”
只是宣昭太皇太后嘴上虽如此轻声斥责着,但待宣昭太皇太后转过头去,她却还是看向了站在殿下的那名红衣少年,沉声道:“既然凝胭公主开了口,你不妨就说说,想讨什么样的赏赐罢。”
自刚才献舞完毕,就一直安静地站在殿下的君坞麟,直到这会儿面对宣昭太皇太后的询问,君坞麟方才扬声开口道:“回太皇太后的话,贱民想脱去贱籍,入良籍。”
闻此言,高坐于殿上龙椅之上的宣昭太皇太后再度皱眉。
不动声色地侧眸,看了一眼坐在她身边的,尚且面含笑意的某个小丫头,宣昭太皇太后这才开口问道:“你是贱籍?”所谓贱籍,不就是……
“是。贱民艺名‘凤舞’,是西苑大街春归苑里的倌儿。”不待宣昭太皇太后继续思索,站在殿下的君坞麟就如此坦坦荡荡地回答了。
介绍完了他的身份,君坞麟又不紧不慢地解释了一句:“因这支‘凤舞九天’是贱民所创,贱民就直接以贱民之名,做了这支舞的名字。”
曾有人说过,他本就该是一只翱翔于九天之上的凤凰!就算他不甚跌落了云端,他也应该浴火重生、重新飞上九天!!
凤舞九天。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创出这支旷世奇舞,正是因为那个人曾说过的这句话!
就在君坞麟心内沉思之时,忽闻灯火通明的大殿内,响起一声充满惊讶的低呼:“我就说这世上哪来的如此美艳男子,原来竟是个男妓!”
坐在殿上的宣昭太皇太后,以及宣武帝和昭德皇后都还没说话,殿下竟就已有人贸贸然地先开了口,这无疑是在蔑视天家皇权。
完全是理所应当地,那坐在殿下的臣子此话一说出口,坐在殿上的宣昭太皇太后和宣武帝、昭德皇后三人就齐齐皱起了眉头。
尤其是宣武帝,直接眼神不悦地扫向了殿下那名贸然说话的臣子。
大概是察觉到了宣武帝那明显不悦的视线,坐在百官之中的年轻臣子心头一寒,缩了缩脖子,连忙低下头喝酒去了。
殿上,宣昭太皇太后一派淡定地理了理她那绣纹繁复的袖口,语气十分随意地说着:“你可知,华熏律法有明文规定,凡为昌继者,不止是昌继本人,就连昌继所生之子女,都是不允许从良入官府户籍的?”
站在灯火通明的殿下,着一身似火红衣的君坞麟同样面色淡定地回答:“贱民知道。”
宣昭太皇太后整理袖口的动作一顿,幽幽抬眸:“那你、还敢提出如此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