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锦画堂刚松了口气,正坐在她寝殿里的软榻上,捧着一只青瓷茶杯独自饮茶呢;
那边,晌午被锦画堂指派去送人的芍药就拿着一封信,回来了。
芍药进了殿门,就目不斜视地直奔向了坐在窗前软榻上饮茶的锦画堂。
而到了锦画堂面前后,芍药先将她手里那封白色信封放在了锦画堂手边的案桌上,才如是对锦画堂解释道:“主子,奴婢回来的路上,途径东宫,遇见了颜少公子,这是苏推官托颜少公子带给您的信。”
听完了芍药的解释,锦画堂这才搁下了她手里的青瓷茶杯,转而将她手边上的那封白色信封拿起来,不疾不徐地拆开了上面的封泥,取出了信封里面对折齐整的信笺。
随意地扫了一眼信笺上的内容,锦画堂便已将信上所书之事了然于心。
随手将信笺一折,锦画堂就将她手里的信笺连同那封被拆开的白色信封一起,递给了站在她面前候着的芍药。
但见芍药规规矩矩地接过了锦画堂递给她的那两样东西。
但芍药并未去看折起来的信笺上的内容,而是沉默无言地走到一旁正烧着水的茶炉前,提起了茶炉上那只壶口不断向外冒着白气的茶壶。
下一瞬,只见芍药将她手里的信笺和信封,都一并投进了茶炉内那赤红色的炭火里。
干燥的纸张遇到炙热的火焰,当场就烧成了灰烬,不留一丝痕迹。
有几许纸张燃烧后的灰烬被炉火带着飘到了茶炉外的桌面上,芍药也眼都不眨地抬手将之抹去了……
待到芍药处理完信笺和信封再回到锦画堂面前了,已经复又端起那只青瓷茶杯的锦画堂,这才如是低声道了一句:“他约我后日傍晚,在春归苑见面。”
芍药一听锦画堂这话,当场就拧起了眉头:“苏推官这是……”
锦画堂垂眸看向她手里捧着的青瓷茶杯,勾唇笑了笑,不疾不徐地轻叹道:“等了他两年,这是终于要我履约了啊!”
芍药闻听锦画堂此言,那拧着的眉头当即皱得越发深了,话语里透着明显的忧虑:“苏推官托颜少公子给您带信,却不在信中阐明缘由,而是约您私下见面。只怕苏推官要主子您办的事,很麻烦啊!”
面对芍药的忧虑,捧着青瓷茶杯的锦画堂抿唇笑了笑,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笑着说了一句:“再麻烦,我也得去。”
如此言罢,锦画堂复又垂眸看向她手里捧着的青瓷茶杯,似叹非叹般地如斯低语道:“是我当初亲口答应的他,只要他愿意帮我的忙,无论事成与否,我都会许他一个条件。人无信则不立。当初,是我自己亲口许下的承诺,若事后变卦,岂非叫人寒心?且似他那般稀缺的人才,日后说不定还有用得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