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君坞麟心里有没有那个叫云烟的姑娘,都足可见,君坞麟对那个叫云烟的姑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上心了的。
至少,君坞麟对那个叫云烟的姑娘是另眼相看的。
而那厢,对于锦画堂的说法,枝宣只是抿唇笑了笑,既没说对,也没说不对。
也不知枝宣是想到了什么,忽而笑着说道:“说来也是巧了。以往苑主都是在您离开以后,入了夜了才会招云烟姑娘进房伺候的。今日是头一次在青天白日里招了云烟姑娘伺候,也是头一次赶在了您的前头。这就被您给撞见……”
枝宣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唇畔噙着笑的锦画堂忽地笑容一敛,眉头一蹙,问:“你说他每次都是在我离开以后才招人伺候的?”
枝宣似乎完全没察觉出锦画堂这会儿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始终笑盈盈地看着锦画堂,轻声慢语地回答:“是啊!这一年多里,每次您来寻完苑主离开以后,苑主就会招云烟姑娘进房伺候。那云烟姑娘也是个会看事儿的,近两个月都不需要苑主传召了,每次您前脚刚一离开,后脚她就自己寻过来了,都不用等入夜了。”
听完枝宣这一番解释,锦画堂那本是微微蹙起的眉头这会儿都快皱成一个“川”字了。
就听见锦画堂声音沉沉地问:“你刚刚说……你家苑主喊了哪两个名字?”
枝宣始终笑盈盈地看着锦画堂,笑呵呵地应答:“棠儿和阿元啊……”说着话,枝宣又自己眉头轻蹙地嘀咕道:“但奴总觉得应该不是元宝的元……”
在枝宣嘀咕完以后,捧着茶杯的锦画堂垂着眸子看着她手里的茶杯,沉默了良久良久。
也不知过了多久,锦画堂忽地将她手里的茶杯往她面前的圆木桌上一放,如是低声吩咐枝宣:“今日的事别往外说,不然让人知道你听了你家苑主的墙角,你可有得苦头吃了。”
枝宣自是笑呵呵地应道:“那是自然!奴这也就是和小贵人您说一说,在别的人面前,奴这张嘴呀,紧着呢!”
笑着应完话,枝宣瞧见锦画堂面前的茶杯都见底了,便提起茶炉上的茶壶,往锦画堂面前的茶杯里添了大半杯水。
就在枝宣为锦画堂添完茶水,刚将他手里的茶壶放回到燃着炭火的茶炉上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
只见披散着三千墨发,穿着一身翩翩白衣的君坞麟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进到屋里,走到锦画堂身旁,含笑问锦画堂:“您今日怎么突然过来了?”
锦画堂没有立即回答君坞麟,而是扭头吩咐站在另一边的,唇畔始终噙着笑的枝宣:“你去看看芍药去哪里了,让她别乱跑。”
从前锦画堂带着芍药来春归苑,锦画堂从来不会问芍药的去向。
因为锦画堂知道芍药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不会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乱跑。
枝宣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但即便枝宣明知道锦画堂这是在借故支开他,枝宣还是笑着应了一声“是”,乖乖巧巧地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