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如果这名黑衣人只是在五年前的那个时候见过她……
锦画堂觉得,她完全可以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毕竟五年前,锦画堂在流民所住的棚户间行走之时,锦画堂除了收罗可用之人外,可没少救助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
而单看这名黑衣人自打看见锦画堂的正脸了以后,就没再对锦画堂出手了看;
锦画堂隐隐有种猜测——这名黑衣人在五年前很可能受过她的救助?
但是锦画堂很认真地想了想,她那时候救助的都是华熏北境的百姓们,没有救助过生了一双水蓝色眸子的北狄人啊……
思及此,锦画堂忍着浑身冷汗抿唇,忍着左脚踝上刺骨的伤痛,尽力扯出了一抹充满善意的笑容,用一种理所应当的语气笑道:“那我不记得你很正常啊!当时那么多流离失所的百姓,我哪里能全部记住嘛!”
如此笑着言罢,锦画堂话音一转,又笑呵呵地问:“话说你不是北狄人吗?当年为什么会跟着华熏北境的百姓进入丹衢境内?”
也许是锦画堂这次的话问得有些复杂了,这一次,黑衣人又沉默了两息,才缓缓开口回答道:“母、亲。华、熏、人。”
有了刚才的沟通经验,锦画堂再一次无师自通地将黑衣人的话做了下整理和扩展:“哦!我懂了,你父亲是北狄人,你母亲是华熏人。你是跟随你母亲进入丹衢境内的?”
面对锦画堂这般流畅且快速的话语,黑衣人似乎有一瞬间的迟疑,但最后,他还是点了下头,发出了一声淡淡地:“嗯。”
见黑衣人点头,锦画堂就知道,她刚刚又猜对了。
但是转念之间,规规矩矩地跪坐在地上的锦画堂又满是不解地问:“可是不对啊?既然你母亲是华熏国人,那你应该也会官话啊!可我听你这说话之前都要想一想的架势,你不像是接受过官话教育的啊?”
当今天下四国,都有其各自的语言文化,每一处州、郡的语言都不尽相同。
但是四国之间通用的语言只有一种,四国之人称这种语言为——官话。
单看黑衣人每次说话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架势,黑衣人显然是不会官话的。
就像是为了印证锦画堂的猜测一般,就见那名黑衣人在长达近乎四息的沉默后,如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回答道:“父、亲,抢,母、亲。我,北、狄,长、大。五、年、前,母、亲,逃、走。我,跟、着。”
经验让锦画堂再一次无师自通地将黑衣人的话做了下整理和扩展:“你是说,你母亲是被你父亲抢去北狄的?你是在北狄长大的?然后五年前,你母亲趁着边境战事爆发,带着你逃回了华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