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锦画堂本不应该问这话的。
毕竟锦画堂这话问得,已是涉及了军中事物,这不是一个公主应该过问的事情。
别说锦画堂只是一介公主了,就算锦画堂是皇子,她也不该过问她职权之外的事情。
锦画堂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定会上禀宣武帝,追责锦画堂一个“窥探军机”之罪!
但颜嗣瑄却似乎并未有任何质疑锦画堂的问话是否不妥的意思。
相反,对于锦画堂的询问,颜嗣瑄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因初春时北境传来消息,说是有细作混入了神武军内,所以神武军近期关闭了军营,一直在暗中防备、搜查细作。”
听完颜嗣瑄的回答,锦画堂笑着点了点头,一脸了然地道:“难怪你最近一直没入宫,是根本不能离开神武军啊?”
如此笑问了一句,锦画堂话音稍顿,又挑眉笑道:“但你是镇北大将军的嫡孙,镇北将军府的少公子,又是太子伴读,应当没人会怀疑你吧?”
坐在软榻另一侧的颜嗣瑄抿唇笑了笑,声音淡淡地回答:“统军说要一视同仁,若是破例放了臣一人出军营,底下的士兵们必会觉得不满,容易引起骚乱。”
“这话到也没错。”锦画堂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笑问:“那你今天出来了,是抓到细作了吗?”
“并未。”颜嗣瑄摇了摇头,并未有任何隐瞒:“对方非常机敏,完全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因今日是休沐,臣已有两月没归家了,统军才放了臣回家探望。”
然后他才回到镇北将军府,就听说了宫中遇刺的消息……
听完颜嗣瑄的解释,锦画堂“唔”了一声,忽然再次眉头一挑,问:“你今天入宫带兵器了?”
锦画堂这话问得突然,颜嗣瑄愣了一息才摇头,回答:“臣入宫从不带兵器。”
听闻颜嗣瑄并未带兵器入宫,锦画堂当即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笑问:“那你击杀那个刺客的时候,是用的什么?”
也不知锦画堂这话是哪里问得不对了,颜嗣瑄竟沉默了近三息左右,才压着声音回答:“臣……将公主寝殿的……”
颜嗣瑄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了,尤其是最后那几个字,锦画堂听得有些模糊。
也正是因为那一分模糊,锦画堂也不太确定她听见的是否就是颜嗣瑄想表达的,锦画堂便下意识地发出了一声充满疑问气息的:“嗯?”
“咳!那个刺客应当没有死,臣下手的时候避开了要害。”也不知道颜嗣瑄是在顾忌什么,他并未重复他刚刚说的那句话,而是轻咳了一声后果断转移了话题。
锦画堂也的确成功地被颜嗣瑄带离了前一个话题,顺着颜嗣瑄的话就追问:“没死?”
旋即就见锦画堂微垂眼帘,似自言自语般低语道:“没死也好,一会儿禁军来了,可以让他们带回去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