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厢,被反问的俊逸少年并未立即回答小姑娘的反问,而是不动声色地垂眸,视线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小姑娘背在身后的那双小手上。
只是心里虽很鄙夷颜少公子的奉承,但锦画堂到是十分理智地没有去反驳颜少公子。
这孽障都给她搭好梯子了,她难不成还要傻乎乎地将那“梯子”踹翻了不成?
甭管这孽障为何会如此体贴地给她搭梯子,她顺势下去就行了!
虽然心里如此想着,但通往颜家祠堂后面的路,锦画堂还是理智地退让一旁,让颜少公子走在了前面。
这孽障鬼精鬼精的,她还是跟在这孽障后面安全稳妥些……
但是,摆在那面架子上的、最前面的那两张并排的灵位,一张灵位上刻着“严父颜真之灵位”这几个字;另一张灵位上则刻着“慈母颜孟氏之灵位”这几个字。
不错。摆在那面架子上的、最前面的那两张并排的灵位,正是颜真和孟晨曦的灵位。
时过境迁。如今再看着颜真和孟晨曦的灵位,锦画堂一时间神思都有些恍惚了——
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与颜嗣瑄成婚的第二日,她便应该前往镇北将军府祭拜颜真和孟晨曦的。算是告慰他二位的在天之灵,她锦画堂已正式成为她颜家的儿媳了。
结果谁知那日回门,凝胭公主竟被舍不得女儿的昭德皇后给留在宫中小住了三日。当日被一道留下的,还有陪同凝胭公主回门的颜少公子。
如此在宫中过了三日,等到三日后出宫返回公主府时,凝胭公主就将去镇北将军府祭拜的事情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小半个月后,凝胭公主一时兴起提出要去镇北将军府看看,这祭拜颜真和孟晨曦的事情才又被翻了出来……
如今再看着颜真和孟晨曦的灵位,锦画堂心里,早已没了当初的那份诚恳。
虽然锦画堂对颜真和孟晨曦仍有敬重之心,却也只是纯粹的对颜真保家卫国之举的敬重、对亡者的敬重罢了。
眸色深沉地看着颜真和孟晨曦的灵位,锦画堂此时内心的情绪也是有些沉重的:
锦画堂视线不动分毫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吾已经瞧见了。”
看着摆在架子上的那两张灵位,颜嗣瑄抿了抿唇,垂下眸子时如是低声道:“公主还请暂且往旁边挪步一二,好让小生可以跪于父母灵位前立誓。”
祠堂里无旁的人,颜嗣瑄便将他对锦画堂的称呼又恢复成了“公主”。
等到锦画堂将位置腾出来了,颜嗣瑄便走上前去,屈膝跪在了摆在架子前的蒲团上。
如此当着颜家诸位列祖列宗的灵位立下了誓言,颜嗣瑄又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不急不徐地站起身来。
在颜嗣瑄转头看向她时,锦画堂也十分自觉地举手表示:“誓言既已立下,那从此时起,吾也会兑现自己的诺言,绝不再对你抱有任何成见,会与你以友相交、和平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