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叔说,我来之前他就检查过了,虽说装那套红宝石头面的盒子看似摔得几乎快要散架了,但头面里的其它饰品受损都不是太严重,杨叔自己就能修好。
唯有那对步摇,受损非常严重,不但簪身磕得轻微变形了,嵌在上头的宝石更是摔得脱落了。杨叔说如此严重的损伤,他也没办法,得送去首饰铺子修缮才行。
说完这些,杨叔又问我,该如何处置那个犯错的下人。
我看着跪在地上,头深深地埋着,浑身都在发抖的下人,问杨叔:“父亲与母亲住的院子这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打扫吗?”
杨叔点头说:“是。小张年纪虽轻,却也算是府上的老人了,在府里做了有十多年了。”
我又看向那堆几乎摆满了一张桌面的红宝石首饰,问杨叔:“这套头面可有缺少?”
杨树回答:“虽说少夫人从未佩戴过这套头面,但老奴当年是看着少夫人接下的东西,到是清楚地记得这套头面里都有些什么物件儿。刚刚检查饰品的损伤程度时,老奴也顺势查了一下数量,到是一件也没少。”
于是,我看向那个跪在我面前的张姓下人,对他说:“看在头面里的东西一件没少,且损伤的物件儿尚且可以修复的份上,我罚你三个月的月钱,你可认?”
那张姓下人先是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我,旋即连连向我叩首,感激涕零地离开了。
待他离开后,杨叔才问我:“少公子,这对步摇若要修缮成最初完好无损的模样,怕是需要十几两甚至几十两。而府中下人的月钱,每月不过一两到二两。只罚他三个月的月钱,连修缮一支步摇都不够。少公子,这样的处罚是否太轻了些?”
我笑了笑,回答杨叔:“人无完人,谁都有失误的时候。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毕竟,他若不是问心无愧,今日便不会将这套头面拿来找杨叔你求助了。”
之后,我又问杨叔,哪里可以修好那对损坏了的红宝石金步摇。
杨叔本是想自己去的,说我身为镇北将军府的主人,不该干这等下人的活计。
但我说,这是母亲生前的遗物,即便母亲生前从未佩戴过这套红宝石头面,那也是母亲留下的遗物。而我既为人子,这种事便该是我去做的。
杨叔拗不过我,只能将地方告诉了我。
当日得了杨叔的指点后,我便揣着那对红宝石金步摇往杨叔说的铺子去了。
到了地方,铺子的掌柜告诉我,要完全修缮好那对红宝石金步摇,需要四十八两。
虽然,那铺子的掌柜与我详细解释了他开价如此高昂的原因;
而我虽不戴这类饰品,却也知道些行情。
按照铺子掌柜开出的这个价钱,我足可以买一对一模一样的、全新的红宝石金步摇了。
民间常说的“狮子大开口”,便是用来形容此等情况的吧?
可即便如此,我还是应下了。
镇北将军府不差这几十两银子,而母亲的遗物是无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