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文旭太子不说明,锦画堂也知道文旭太子想让她在“时机成熟”后劝荣昌公主什么。
可锦画堂明白归明白,但锦画堂依然觉得这种事情,她一个外人真的不好参与……
然而文旭太子就像是知道锦画堂在想什么似的,忽而又如是低声道:“正因为你是外人,所以你说的话,才是最公正的,最容易让人信服的。”
既然文旭太子都将话说到如此地步了,锦画堂觉得,她要是继续推辞,那就不是在为文旭太子和荣昌公主考虑,而是矫情了。
锦画堂能这样说,真的已经是锦画堂在这件事上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锦画堂点了点头,沉默地跟在文旭太子身后进了内殿。
锦画堂原以为她还会嗅到那股熏人的腥腻之气,进殿前甚至还深吸了一口气。
锦画堂扭头一环顾,当即就明白为何这内殿里的腥腻之气会如此迅速地消散了——
原来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这内殿里的窗户全部被打开了。
恰巧今日外头风大,穿堂风往这内殿里一过,饶是再浓郁的腥腻之气也得被吹散了。
而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的荣昌公主,此时此刻就坐在其中一扇大开的窗户前。
视线再一转,锦画堂的目光就落在了那满地的狼藉上……
锦画堂放眼望去,当真是满地狼藉,连个可以安稳落脚的空余之地都没有!!
锦画堂见状,自然是紧跟着文旭太子的脚步,亦踩着满地狼藉往那边去了。
眼下虽是六月末的天气,殿外艳阳高照,温度颇高。
可如此大的风一直对着人吹,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
想必文旭太子也有着同锦画堂一样的担心的——
然而,文旭太子的手才伸出去,还未触碰到窗框,就被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的荣昌公主开口拦住了:“别关,就让它开着。”
闻听荣昌公主此言,文旭太子欲要关窗的动作一顿,但紧接着,文旭太子依旧继续他刚才的动作,依旧将荣昌公主面前那扇开着的窗户给关上了。
文旭太子不仅仅是在口头上关心荣昌公主,更在用他的实际行动关心着荣昌公主;
话音一转,荣昌公主又语气淡淡地吩咐站在窗前的文旭太子:“打开罢。”
文旭太子自然不肯将那扇才关上的窗户打开,还拧着眉劝荣昌公主:“皇姐,您该遵从御医的叮嘱,如此才能将身子调养好。”
尽管文旭太子是在发自内心地关心、提醒荣昌公主。然而……
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的荣昌公主依旧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态度,用一副不甚在意的口吻,如是轻声低语:“便是调养好了,也不过就是多活几年罢了。”
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的荣昌公主坐在窗前的靠椅上,用一副不甚在意的口吻,如是轻声低语:“本宫这一世,该享受的荣华富贵都已享受过了;该本宫履行的职责,本宫也都履行了;能否多活那几年,又有什么区别呢?”
站在荣昌公主身后的锦画堂默默地听着荣昌公主这番话,心里隐隐有种“荣昌公主这是打算自暴自弃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