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瞎子屯转了一大圈,知道家里电话催着回去吃饭,王碧成才颇有些不舍地跟着田小胖往回溜达。
他表面依旧很镇定,但是心中却无比震撼:这个小小的黑瞎子屯,经济实力,只怕已经超过普通的一个县!
倒是田小胖没被胜利冲昏头脑,一边往回走还一边哭穷:“俺们合作社现在穷啊,欠一屁股债呢,银行就四个亿的贷款——”
王碧成对小胖子的感官已经改变了许多,一开始,他是有点恨铁不成钢,觉得这个傻小子胸无大志。
可是在了解到黑瞎子屯的发展脉络之后,王碧成也不得不感叹:换成是他,也舍不得离开这里啊!
唯一可惜的是,黑瞎子屯这种发展模式,没啥借鉴的意义。否则的话,王碧成回去之后,肯定要大展拳脚。
回到家里,娃子们也早就回来了,一个个都过来跟王碧成问好,屋里响起一片叫爷爷的声音。
田小胖就挨个摸着娃子们的小脑瓜:“这个是小丫,这个是小囡囡,这个是小光光,这个是小文文,这个是龙小妹,这个是小巴图,还有这个是小胖墩,最小的这个叫娃娃。这些呢,不是俺的干闺女,就是俺的干儿子。”
瞧着这一张张如花朵般灿烂的小脸,王碧成心里也不觉一荡:不知道将来小格子会不会也给我带来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娃子呢?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有些气恼:便宜你这个小胖子啦,那是我们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啊!
吃饭的人还真多,屋里屋外,足足摆了四张桌子。除了每天来蹭饭的老汤他们之外,今天还有约翰森和苏珊娜,另外还有村委会的几个人,再加上包二爷等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这会儿呢,老道也换回了道袍,坐在那,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王碧成也瞧着老道有点眼熟,又不知道在哪见过,主要是和刚才碰到的那个泥腿子的形象,实在反差太大。
直到大鹦鹉被大丑小丑欺负了,找老道来帮它报仇,王碧成这才认出来,心中也不免好笑:原来还是游戏风尘的世外高人——
老人一桌,小孩一桌,剩下的分成两桌,大伙团团围坐,气氛很是热闹。主要原因,是王爷爷被田小胖的输送的能量滋养,竟然来了精神头,能上桌吃饭了。
虽然大部分的菜肴都吃不了,但是吃点蘑菇,还有烀的土豆窝瓜之类,还是完全可以的。
“大兄弟,俺们黑瞎子屯的东西才养人呢,你就在这住着吧,咱们这些老兄弟,还有个伴儿。”包二爷跟王爷爷拉话,刚才唠嗑的时候都论过年岁了,包二爷长了一岁。
王爷爷乐呵呵地点点头:“我倒是有这个心,就怕我这孙女女婿撵我这个糟老头子啊。”
众人大笑,包二爷指了一圈桌上的老头:“在座的,有一个算一个,最开始都跟小胖子不认不识的,都在这住的好好的呢。”
正啃苞米的关老爷子插话进来:“不包括我,我可是小龙的亲爷爷呢!”
“行,就你是亲的!”包二爷大乐,也不跟他抬杠,谁叫人家是病人了呢。
要说也怪了,村里那些老年痴呆症患者,人家都大有起色,很多都不痴不呆了,这个关老头,怎么就一直不开窍呢?
边吃边聊,自然就说到田小胖和其其格的亲事上,最后,梁老爷子和王爷爷做主,算是正式把这门亲事定下来。
在农村都比较讲究定亲这个习俗,按照老辈儿的规矩,定亲就算是一家人了,就算是小胖子和其其格住到一起,也再没有人笑话。
田小胖他老娘也乐坏了,撂下筷子,打开柜子,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圆滚滚的金镏子:“小格子啊,这个是俺们老田家的传家宝,当年俺过门的时候,婆婆传给俺的,到这一辈儿呢,就归你啦!”
所谓的金镏子,就是金戒指的通俗叫法。不过呢,二者还是多少有点区别的。金镏子的样式比较简朴,没有什么花样,就是一个金子做成的圆箍。只有内层,接触手指的地方,是扁平的。
这么多人在场,其其格还有点不好意思,结果,小囡囡乐乐呵呵地把金镏子接过来,直接递到其其格手上:“嘻嘻,花朵姐姐,你要是不要,俺就要啦,还怪沉的呢——”
“小丫头,还叫姐姐呢,以后就得改口啦!”黄秀英戳戳小囡囡的小脑门。
小家伙聪明着呢,瞧瞧田小胖,又瞧瞧其其格:“俺知道了,以后要叫干娘是吧?”
这下把其其格给造了个大红脸,不过,还是羞答答地接过金镏子。其实,金镏子再重,也就顶多十几克的样子,不值多少钱。关键这里面代表的含义,实在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