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起来？”周秉昆问。

“我要是能起来，还在地上坐着啊。”姑娘瞪了周秉昆一眼。

周秉昆没再说什么，手臂伸到姑娘身前，姑娘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手臂挽着周秉昆的胳膊，从雪堆爬了起来。

周秉昆小心翼翼把她扶上自行车后车座，推着自行车，往家走。

“你，你叫什么？”坐在后车座的姑娘问。

“我叫周秉昆。”周秉昆心里盘算着去京城见冯化成的事，随口答道。

周秉昆爱搭不理的态度，令姑娘有些恼火，“你这个人，我跟你说话，你怎么爱理不理的。”

周秉昆回过头，望向姑娘，“我担心你脚脖子有事，想快点回家。”

“真是这么想？”姑娘翘起嘴角。

周秉昆“嗯”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马晓萍。”姑娘马上答道。

“马晓萍，我记住了。”周秉昆点点头。

十多分钟后，周秉昆推着车进了院。在院里打家具的周志刚和周秉义见周秉昆托着一个姑娘，都有些奇怪。

周秉义问：“秉昆，这位姑娘是……”

周秉昆停好自行车，将马晓萍从车上扶了下来，“哥，这姑娘为了躲我，骑自行车摔倒，脚扭了。”

“那快扶屋里，去赶超家，让赶超妈过来给揉揉。”周志刚放下手上的木锯。

周秉昆将马晓萍扶进外屋，扶她坐在炕沿上。

洗着衣服的周蓉听到动静，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周秉昆和一个姑娘在一起，笑问：“秉昆，这个姑娘是谁？”

看周蓉神情，周秉昆知道她会错意了，忙说：“姐，她叫马晓萍。骑车为了躲我，摔倒崴了脚脖子。我去赶超家，叫我张姨过来给她揉揉。”

“是这样啊，你去吧。”周蓉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水。

周秉昆离开，周蓉坐在马晓萍身旁，“马晓萍，你把鞋脱了，上炕头坐着吧。”

“好的，姐。”马晓萍倒是没客气，脱下鞋，靠着火墙坐了下来。

望向周蓉说：“姐，你长得真好看，比电影里大明星都好看。”

“你也很好看。”每个女人都希望别人夸奖漂亮，特别是同性之间的夸奖更加受用。

“姐，周秉昆今年多大了？”马晓萍随口问。

“初中刚毕业，十七岁。”周蓉没有什么隐瞒。

“看他高高大大的，我以为二十多了呢。”马晓萍晃着大辫子说。

周蓉指尖撩了撩长发，轻笑说：“你看他一脸小孩样，哪像二十多岁啊。”

马晓萍微微点点头，“也是，看脸确实像个小孩。”

正说着，周秉昆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进了屋，中年妇女手中还拎着半瓶酒。

周蓉对来人说：“张姨，你过来了。”

中年母女把酒瓶放在桌子上，一脸堆笑：“我家小宁都是秉昆救的，秉昆开口的事，我能不过来么。”

“张姨，遇到那样情形，换成别人我也能去救的。”周秉昆抓抓头发说。

“周秉昆，你还救过人呢？”坐在炕头的马晓萍问。

“是啊，我闺女掉到冰窟窿里，就是秉昆救的。要不是秉昆，我家小宁就没了。姑娘你哪个脚疼？”小宁妈问。

姑娘稍稍迟疑一下，指了指左脚，“这个……”

“这个？”小宁妈摸了摸马晓萍的左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