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同学对钟白的抨击,因为徐光先的这番解释而冲淡了不少。
这位经验丰富的院士也知道欲速则不达的原理,在把课堂氛围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之后,开始了他今天的正式授课。
按照他的排课,“串级萃取法”的理论来源、基本原理,中途实验一步步修正的过程,上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只能讲述一小半。
尽管参加培训前,台下的同志们应该都对这个分离方案已经有所了解了,但徐光先依旧要先从这套理论讲起。
这看上去有些重复,但却并不是毫无意义的。
因为在这几年中,徐光先本人也在不断的改进这套方案,可以说时至今日的“串级萃取法”和78年他刚刚从实验室走出来提出的那套,已经有了些许不同,重合的成分已经只有70%左右,毕竟理论也会随着实践的不断深入而进一步修正嘛。
尽管钟白对徐光先院士几个版本的“串级萃取法”都已经烂熟于心,但那毕竟是从书本上得来的。
而今天这种听本人现场全程讲述的感觉则又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听得用心,记得也很用心。
毕竟这是现代稀土行业的重要基础技术,甚至可以说,不了解“串级萃取法”,你就无法从稀土精矿里将不同的稀土元素有效分离出来,那就更谈不上后续的稀土冶金行业发展了。
徐光先在讲课时候的声音显得非常有磁性。
“稀土是不可再生的重要战略资源,是改造传统产业、发展新兴产业及国防科技工业不可或缺的关键元素。在国民经济和尖端科学技术中具有特殊作用的稀土化合物往往要求有很高的纯度。例如作为彩色电视红色荧光粉的基质材料的氧化钇的纯度要求>99.995%、氧化销>99.99%,作为激光材料的氧化钕>99.9995%,作为X光增感屏基质材料的氧化钆> 99.99%,作为钐钴永磁材料的氧化钐> 99.5%,等等。”
“而17种稀土元素的化学性质很相似,分离比较困难,因此高纯稀土试剂的价格是很贵的,每公斤从几百元到万元以上……”
“……为了降低稀土化合物的生产成本,人们要求找到分离效果最好的串级萃取工艺条件,通常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进行串级模拟和扩大试验。”
“为了克服萃取工艺试验中的盲目性,大大缩短试验周期,我们在Alders分馏萃取理论功的基础上,经过多年的试验研究,提出稀土串级萃取的理论和最优化工艺参数的计算方法C2、C3……”
“用这些理论公式和计算方法作指导,我们成功地用20级络合交换萃取体系分离镨和钕,两头获得99.9%纯度的产品,解决了国内外长期未解决的课题……”
台上的徐光先语速不快,期间喝了好几口水才把之前取得的成绩给大家讲完,大家也都是低头奋力记笔记,一时间,课堂上除了他的讲课声之外,就只剩下“沙沙沙”的钢笔记录声。
“目前,以上方法正在全国稀土萃取工业中进行推广应用的过程中,效果嘛……已初见部分成效,而我们在最近也做了一些改动……”
就在钟白正聚精会神准备听接下来徐光先院士对于“串级萃取法”最新改动的时候,院士却突然合上了自己的备课本,说道。
“今天上午的理论部分就先讲到这里。”徐光先扶了扶眼镜,道:“有一个布置我差点忘了给各位同学说明。”
“什么布置?”大家也纷纷抬起头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徐光先。
“是这样的,这次培训它其实不仅仅是一次培训,也是我的一个课题的组成部分。”徐光先介绍道:“除了稀土分离之外,我也想带大家一起去一家企业实习,顺便探索稀土冶金领域,力争体现稀土分离技术的重要性。”
“为此,我会将大家分为两个小组,每个组以一名组长加九名组员的方式,在后面的学习和实习过程中开展分组竞赛,以求获得更好的研究效果。当然,这也有助于大家在良性竞争中不断提高自己,将学习的效果进一步加强。”
啥?要实习探索稀土冶金?还要分组竞赛?
听到这儿钟白的兴趣一下子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