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一样,钟白能从对方的语气、神态中感受到,这位年轻的叶处长第一次表现了极其投入的状态,他对这份调查报告结果是否出炉的关心程度,远远已经超越了他本身的岗位职责。
顿时,一个疑问浮现在了钟白的脑海中。
若是比他年龄大出许多的同志、领导,这个问题钟白自然是不可能开口询问的。
但面对叶星,或许是两人之前在京城吃饭那次经历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所以钟白想了想,便直接淡定的问道。
“叶星,你真的明白这次行动的重要度吗?”
这种问题,从一个科长口中问出,目标还是一个对口的副处长,在传统华国人眼中看来,已经有些不尊敬的味道了。
但钟白的口气是如此淡定,没有丝毫个人情绪的表达,反而显现出一种极其冷静的感觉,让刚才还有些急躁的叶星不禁楞了一下,然后望着钟白的眼睛,整整半分钟没有回答。
半分钟后,叶星才在细细思量后说道:“我明白。国家稀土综合协调小组这个临时机构能在不到一周时间内,协调成立连带从各部委抽调人员直接开展工作,足以说明春节前的这一个月在白云鄂博矿区发生的有关稀土的一切事情,是非常重要而且紧迫的。”
这番回答让钟白眼中露出了一丝宽慰之色,他点点头道:“不错。但这次行动其实只是个开始。而它的成功又关乎着我们华国稀土行业未来三十年的发展之路究竟该走向何方!叶星,你可能在协调小组成立的文件里看到了一些信息,但论对这个问题认识的深度、广度,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你好好说一说的,否则,你不会知道,在近一段时间内我们面临的压力会有多大!”
这并非钟白恫吓对方,而是他自己心中有杆秤!
这种口气,换成别的科长对叶星这么说,他早就不爽了!
但,唯独只有钟白说话,才让叶星不但能够平心静气的听完,而且没有半点不悦之意。
“几家RB会社在白云鄂博矿区的那些办事处已经有所反应了。”钟白接着说道:“他们开始给矿区ZF施压,试图以外事和外汇收入的双重压力来影响矿区,使那些精矿厂重新加大马力生产,从而完成他们年前的收购任务。”
“我们现在的调查措施虽然已经关停了大部分精矿厂,但压力依然存在!没有一个像样的、有一定高度的结论,就无法让协调小组做出一个长远的、有制度性的决定来限制他们的进口。”钟白的语调突然变得急促起来:“上面的领导可能知道稀土精矿出口存在一定的隐患,但这个隐患到底有多深、它给国家带来的损失有多大,我敢在此断言,领导们是不清楚的。这就要求我们现在一边搜集RB方面的应对情况,一边根据他们的反应,及时调整我们这边的做法进一步加紧缩限,但又要有充足的理由和证据作为依托。”
“而这些事情,往大里说足以影响到华R两国的关系,即使站在稀土工业这个行业的立场来看,也足以让华R两国的稀土产业结构在未来的一段时间中发生根本性的变化!”钟白抬起头,紧紧盯着叶星的眼睛,突然话锋一转:“应对这些情况,我可是我是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不知道叶星你有没有!如果你这是觉得这是一次普通的部委联合工作,一次普通的借调,在其中取得一定的成绩从而让你以后的仕途一帆风顺,那就大错特错了!”
卧槽!
这番话的高度让叶星不自觉的想起了工业部的部长、以及几位副部长在开年度工作会议讲话时候的那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