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了燕王,旋宁又想到刚才那位,语气颇为不善:“也奇怪了,燕王那样勇毅正气的人怎么生了燕长都这个浪荡邪气的疯子!”
“公主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挽月一边替苏愉上药,一边出言安慰。
一提起燕长都,她便止不住的生气,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不说他了。阿愉,你好些了吗?”
阿……愉?
这是在叫自己吧,苏愉想着,支支吾吾应了一声:“嗯”
药膏已经上的差不多,还差包扎伤口,旋宁从挽月手上接过纱布,“本宫亲自来为阿愉包扎。”
苏愉推拒,“公主不必了,臣女受不得的。”
旋宁却是不管不顾的坐了下来,靠在她身旁,振振有词:“本宫说你受得起你就不许推拒,本宫虽然只给雪雪包扎过,但技术不差的。”
“雪雪?”苏愉在想这位是谁,应该是旋宁很喜欢的人吧,不然怎么会亲手包扎他的伤口呢?
旋宁淡淡道:“是本宫养的一条狗。”
“……”
呃,好像又说错话了?旋宁吐了吐舌头,解释道:“本宫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只是换做旁人本宫才不会替他们包扎伤口呢,必定是本宫极其喜欢的才会亲自动手。”
“嗯,我知道。”苏愉淡淡一笑,她发现公主也是很可爱的。
旋宁下手很轻,可即便如此,血还是很快洇出纱布,那处立刻红了起来。她见了,莫名有了一丝愧疚。
“其实,其实……”旋宁欲言又止
苏愉道:“公主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旋宁也不喜欢话说一半,径直道:“其实,其实本宫之前没把你当朋友,只是,只是有意你家哥哥,便接近你,想以你做个契机。”
苏愉笑了笑,洁白的贝齿露了出来:“我知道。”
“你……既然知道还是不顾危险救我?”旋宁有些好奇,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明知道自己不是真心相待,还如此赤忱呢?
此时旋宁已将她背上的伤口包扎好了,苏愉勉强靠着她的搀扶坐了起来。
黑漆漆的眼珠里蕴着微弱的光芒,她说:“公主真的想知道么?”
旋宁点了点头。
“我救公主,一是因为您是公主,若您有个什么折损,我怕会连累家人。”
旋宁迫不及待的追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因为公主待我好,即便是因为大哥,您对我的好也是真的好。”
少女说的真挚,旋宁听得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感激她,只觉十分感动,“谢谢你阿愉,以后我是真的会把你当朋友来对待,不光是因为你大哥才对你好的那种。”
苏愉听了,漆黑的眼珠亮晶晶的,心中一股暖流划过,她说:“谢谢公主。”
旋宁横着一张脸,命令般的语气:“叫什么公主,叫旋宁。”
说罢,哈哈笑了起来。
苏愉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她是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十四年了,第一次有人主动这么同她说话,她也是有朋友的人了。
……
燕长都骑马离开,直奔城内,守城的士兵一见是燕世子,立马放行。
京城长街上,最耀眼的一抹紫色驰骋而去。
引得街边少女频频望之。
一回府,燕长都就问下人,“大夫人呢?”
管家忠叔道:“在寻兰院,三少爷也在哪儿。”
燕长都冷笑一声,很好,都在一处,也不用他一个个去找了。
屋子里,赵氏焦急的等着消息,待看到燕长晖一脸欢喜的走了进来,她就知道事情多半是成了。
“好了?”她笑吟吟的,皱纹全挤在一处,老态横生,赵氏今年也已经四十了。
燕长晖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水,也不急,倒是赵氏被他这幅样子给急着了。
赵氏横眉:“死小子成没成给个准信啊,你当我这是为了谁!”
燕长晖知道把母亲惹急了,这才笑着拍手:“成了成了,儿子买通了马场的人,给马儿喂了下过药的草料,儿子又让人撒了些碎瓷片在那处,马儿到了那儿才会停的。”
赵氏听得心中实在欢喜,这下子马儿踏不死那个混账,也让他重伤不起,却又怕出意外,又问:“万一他今儿没骑那马,或是被别人骑了呢?”
燕长晖摆摆手,胸有成竹道:“燕长都那个性子您不是不知道,他哪会让别人碰他的马?再说他去马场不去骑马,去干嘛?母亲,你就别担心了,等他这回完了,这爵位自然是我的了。”
“是么?”
仿佛淬了毒一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明明还是三月天,却寒凉地使屋子里的人浑身一颤。
房门被风猛地吹开,只见少年立在门口,长身玉立,衣袂纷飞,眉目间寒意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