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又有炖汤,苏愉心道还是逃不过,不过没事儿,这汤可比宫里送来的清淡许多。
宫里那份鸡汤可是奇怪,闻着倒是鲜香味美,可一入口全是中药材的苦味,若不是由宫里的小侍送来的,苏愉都不敢相信那鸡汤能出自宫里的御膳房?
好歹她也吃过一回宫宴,依稀记得那珍馐是如何的美味,这汤……许是太多药材的缘故。
补汤连续送了半个多月,红鱼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胖了一圈儿。
四月初七,天气略微燥热,屋子里一身薄衫的苏愉爬在罗汉床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翻着书。
书是从大哥的书房里千挑万选翻来的,讲的是本朝的名人轶事,很是生动有趣。
而此刻红鱼却抱着面前的白瓷盅,一脸愁眉苦脸,望向坐在罗汉床上看书的人,语带哀求:“小姐,我可不可以不喝啦。”
细瘦纤长的手指翻过一页后,苏愉才抬了头,看向红鱼的方向,扬起一张小脸拨浪鼓似的摇头:“不行,你太瘦了,得多喝点儿。”
“啊~我都长胖了一圈了,衣服都快塞不下我了。”红鱼可怜兮兮道,小姐怎么可以睁眼说瞎话嘛。
说话的人是吴司徒的孙子,吴司徒位列三公,当今陛下还是太子时就被先皇请来教导太子,担得起帝师二字,所以他的孙子吴丑显才敢这时候出头。
王安舔了舔舌头,真不敢替自己辩驳,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着了吴丑显,这也是位他惹不起的爷啊。
吴丑显挺直了腰杆,倨傲地抬头目光望向燕长都,那人的脸上好似冰霜,不带有一丝温度。他忽然有些吃不准了,自己这么出头不会惹祸吧。
他虽然是吴司徒的孙子,可当时自己要来参军的时候就跟家人立誓定会在军营里好好历练。
他拉不下面子回家,若燕长都真要罚自己,他也只能吞下这苦果,心中七上八下。
燕长都却朗声一笑,“看来是我误会了,本来还说看你们今天心绪不宁的破例带你们去逛逛呢。毕竟本世子也想知道一个光靠脸的男妓怎会比你们这些士兵还要更吸引女人,罢了罢了,既然没有你们就继续练兵吧。”
“什么!”
陈年芸不是个蠢货,自然心里明白,可却一直拗着要出府,为的还不是心底那位。
便见她微垂了眼帘,嘴里却兀自倔强道:“都出来了,我们快去快回想来也不会有事的。再说他哪里是陌生男子,他娘是母亲的庶妹,母亲虽不认他们,可到底是有表哥的身份在的,若真被发现了,那也有的饶说。”
浮珠摇摇头,轻叹了口气,心道姑娘真是痴迷了,本还想继续劝说,可姑娘若是坚持一件事便再无转还的,也只好住了口,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不过她伺候姑娘多年,不曾见她在何事上犯过固执,偏生对这位夫人都不认的表哥身上着了迷。
要说这位表公子,生的那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便是举止言谈也丝毫不逊于世家公子的优雅大方,还是被老爷证实过的学识,真是千好万好,可就一样,出身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