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鸿飞借着那滩酒水一照,除却两个乌青的眼圈,整张脸被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他略一做表情,那王八仿佛活了似的,印在他脸上。
狠狠咬牙,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燕——长——都!”红鱼立刻回应道:“当然是别人自愿给我的啊!用计骗来的糖,吃着都膈应!”
说罢,还带着一脸得意的笑,这答案傻子都想的明白。
一旁的双翠叹息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小姐为什么会喜欢红鱼,这么蠢的性子。
苏愉如是般点点头,“你说得对,就是太膈应了。”
……
清晨,云江阁二楼厢房里,白鸿飞按照以往的作息醒来,只觉头疼欲裂,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想了想大抵是饮酒的缘故,不过身子会痛倒是他没想到的,兴许太久没喝酒的缘故,忘了宿醉的滋味了。
屋子里,燕长都早就没影了。
他心里有些着急,生怕这位爷又一声不吭又骑马回了西北。
他是一走了之,可自己就得被陛下为难了。
白鸿飞略一沉思,旋即理好衣衫玉冠打开门,挺直着身板走了出去。
正疑惑,迎面走来一位十七岁的年轻漂亮姑娘,样子有些熟悉,白鸿飞略一回想就认出来是昨儿傍晚见过的,似乎是叫什么云姑娘。
正悠哉悠哉地坐在兵部大门外摆的摊子上的某人连连打了几个喷嚏,“啧,又有人想我了不是,唉,只怪小爷这身子太迷人,总是有人眼馋!”说着,又猛地饮了一杯。
几杯酒下肚,一壶酒已少了大半,白鸿飞酒量不好,现下脑子已开始犯迷糊。
“你这是在侮辱我呢,那黑丫头丑兮兮的,我看的上她?”
虽然如今是白了点,不过那平板身材,扫一眼就没了兴致,自己才不会眼瞎看上她呢!
兀自摇了摇头,暗道自己居然被白鸿飞给绕了进去,现在的话题哪是自己日后的归宿,分明就是他白鸿飞和旋宁的爱恩情仇。
燕长都更是来了兴致,故意打趣他:“你看你,还说和旋宁是君臣之谊,分明就是吃醋了,还是吃一个黄毛,不,是一个黑毛丫头的醋。”
白鸿飞双目微红,喃喃自语:“那么多年旋宁何曾有过喜欢的人,她连你我都看不起,说不定有别的嗜好呢?要不,你把那个嗝儿……”
他说得激动,忽然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儿,熏得燕长都逃也似地躲到了窗边,皱着眉头,不耐烦的道:“我说你慢点喝行不,酒量本来就差,还喝的这么急。”
“我,我哪里差了?哪怕是一次你也没给过我好脸色,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正眼看看我?”
白鸿飞腾地从凳子上离开,满脸酡红,醉醺醺地朝燕长都的方向走来。
燕长都冷眼看他,嫌弃道:“你酒量怎么这么差?”
这就醉了,才几杯啊?
白鸿飞情难自抑,走路摇摇晃晃,痛呼道:“旋宁,你为什么不看看我啊?”
旋即扑通一声,人已经扑在了燕长都的怀中。
“旋宁……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多看看我啊,我真的。”
白鸿飞喝得醉醺醺的,吐字含糊不清,说话颠三倒四,燕长都知他是认错人,也没什么别的情绪,本想要动手安抚一下,又觉得现下这个动作着实有些怪异,便收了回去。
马车里,双翠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小姐,奴想再看一眼那小吃摊还有没有,可以么?”
苏愉冲她温和地笑了笑,“难得看你有这么喜欢的东西,去看吧,若是有就下车买一些吧。”
车帘掀开,外面倒是喧闹得很,苏愉也顺带着打眼一瞧。
云江阁上两道欣长的身影交织在一起。
双翠惊呼一声,须臾平静了下来,还好还好,不是那位公子,否则她一颗芳心就要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