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后都会来到这里吗？”

楚歌有些好奇，经过几轮对话，他感觉这位号称至高至德至强的皇帝，似乎没传言中那么暴虐。

“准确来说，只有被我选中的对象才有资格进入这里。”尼德霍格说，“但过去几千年，我从来没邀请任何人，你本来也一样，但看在小白的面子上，我勉强破例一回。”

“我有个朋友，姑且当他还是朋友，张继德，他自称是被你选中的人。”

“噢，那个孩子啊。”尼德霍格缓缓地说，“没错，他是我选中的人之一，虽然他背叛了你们，但也只是听从我的指示，如果可以，就请原谅他吧，他只是害怕死亡而已，还有其他人，这都归因于我那个叛逆的长子做了多余的事，不仅运用科学和炼金学繁衍了自己的后代，通过这种方式把罪罚转移到那个名叫恺撒的孩子身上，还研究了我曾留下的血肉，试图解析我的遗传基因，并且创造了陈墨瞳这个特殊的女孩。”

“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所有的点都连成了线，困惑的难题都得到了解答，楚歌对尼德霍格如此了解现世感到吃惊，但更惊讶于对方的坦然相待，他本以为尼德霍格即便不像记载中残忍冷漠的暴君，也该有个高冷的范，结果和书上的记载完全不同。

楚歌之前对黑王的了解很有限，雪莉对此也知之甚少，和耶梦加得、诺顿结盟过后，他有专门问过，但这几位龙王的态度各不相同，诺顿不满，康斯坦丁愧疚，耶梦加得有些畏惧，只有芬里厄聊起黑王时，一副乐呵呵的傻样。

“奥丁可不止有龙王的身份，还是加图索家的现任家主，我听说陈墨瞳是恺撒的女朋友，他俩的相遇必然不是巧合，陈墨瞳是加图索家为恺撒挑选的新娘，话说，这关系好乱啊，恺撒不仅辈分低了，从基因学上讲，陈墨瞳勉强也算是他姑姑。”

楚歌理清思绪，觉得有点好笑，卡塞尔学院的王牌三人组，论起辈分来，还是三代人。

“你认为那个名叫陈墨瞳的女孩真有活下来的机会吗？”尼德霍格笑吟吟地看向他，“她生来就是祭品。”

楚歌愣了下，瞬间有了联想，“她是为了给恺撒解除限制才被创造出来的产物，奥丁那家伙，难道还保留有对孩子的亲情吗？”

“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龙类没有感情的错觉？那只是人们的偏见，事实上，龙类拥有无比深厚的情感，但龙类不会像人一样泛滥感情，在大多数时候，以纯粹的理性压抑情感，可一旦爆发出来，便如同山崩地裂，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犹如陷入疯狂的野兽。

“同时，力量也是必须的，在自然界，许多生物都存在残忍的淘汰机制，弱小的孩子无法生存。”

听着尼德霍格的话，楚歌忍不住提问：“那么您当初为什么要用双生子的形式限制四大君王？这不等于是逼迫他们相互残杀，活下来的一方注定背负刻骨铭心的悲痛。”

“王座上的双生子，吞噬另一者来进化成完全体，这只是他们自己觉得是我设置的考验。”尼德霍格说，“四大君王，一方掌握权，另一方掌握力，我本以为这样他们便能明白彼此的重要性，从而杜绝过去那场叛乱，但没想到，他们完全会错了意，不过那时候的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因为白王的叛乱？还是因为分裂的自我？”

“两者皆有吧，失败带给我的束缚，看不清未来的迷茫和困惑，混乱的本性，都使我抗拒了表达。”尼德霍格淡淡地说，“死亡对我而言，的确是一场解脱。”

楚歌隐隐感觉不对劲，这位龙族的皇帝陛下未免有些太坦然了，与其说善解人意，更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了的释然。

祂当初的脾气要是这个样子，四大君王吃饱了撑的造反，混到现在，除了奥丁还保持着身份地位，其他龙王那简直可怜极了，耶梦加得租着廉价的老房子，芬里厄成天待在地下，抱着那台分辨率极差的老电视。

诺顿两兄弟更别提了，前不久还借住在别人家，青铜城至今沉在江底。

海洋与水之王......看似神秘，实则最惨，其中一位被赫尔佐格拿来做实验，最后沉入海底给白王当祭品，虽说还没死，之前楚歌有感应到海边的动静，那具龙形尸守似乎被海洋与水之王的胚胎占据了身体，估计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快速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