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负责出山寨抓『药』的人另打探一个消息。朝廷的东宫二皇子云祯正率军往抚州一带行来,已至上临。五万兵马,声势浩大。所到之处百姓肃然恭送,十分得民心。剿匪一事已人人皆知。那个东宫太子云祯文谋武略,此次中原国的皇帝派他亲征挂帅,想来是定要剿匪彻底,誓不罢休。
得到这个消息,独岭泊亦暗中准备。表面风平浪静,藏不住的锐气,人人整装待战。
两位当家为领头,寨中无半点紊『乱』之相。
再过一月,中原大军队该就到了。两猛虎相对,届时定是一场恶战。
要变天了。
屋内。
井井将一碗『药』汤喝尽数下,虽苦不堪言,她只皱了皱眉,脸『色』未十分难看。于她来说吃『药』已经很平常了,早已习惯了各种各样的草『药』味,简直就是『药』罐子。
见她喝完,陈寅留自她手里接过『药』碗放下问她:“可需要吃些甜的润润口?”
看着他促狭的眼,井井摇头。他是把她当一般的弱女子了,喝『药』还要嫌苦。
陈寅留笑得更深,晓得她是倔强的『性』子,却没料到竟然事事都如此,一般小女子都会服个软,她却不会。倒是可爱得紧的『性』子。
他将碗放下后,慢慢行到床边边坐下。井井抓了抓褥被,略微握紧。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他眼中闪过笑意,没有说话。
井井有些尴尬。他救了她的命,如今这般防备别个,不免显得小人之心。又被他堪堪瞧出来,故略微不自在。
他收回促狭的目光,语气轻淡道:“你放心,这是我的房间,无外人,无有人笑话你。
不安慰还好,他一说这话,井井更是恨不得钻在地下去,她都怀疑他是真的不会宽慰人还是刻意的。反观陈寅留神『色』自然如常,未觉不妥,亦未在意她的不自在。这给了井井余地,够她消去所有的不自在,原是自己想多了。
井井“嗯”了一声,不再说话,静静钠钠盯着一处神游太虚。
她才睡醒过来两日,还有些不清醒。稍作休息,待回过神来,感觉好一些了,才开口跟他道谢。那人却是没有接她的话,未说客气,也未说不客气。之后又静悄悄的,有些怪异。
他坐在一旁,手心手背互相取暖。井井看了一会儿,开口道:“要不,我去帮你把手炉暖上吧。”
他实在是太畏寒了。
闻言,他停下互相摩擦生温取暖的手,抬首望她,面上滞了滞,尔后微微一笑,碎一池荷塘月光『色』,波光粼粼。
只见他点点头,承了她的好意,干脆道两字:“好啊”语气平缓,清冷中不显疏离,有些柔软。
井井掀开褥被欲起身榻上下来,他坐在外面一侧,井井动作一缓,有些为难。不等她开口,他已经站起来让她。
井井顺利下了榻。房中木炭火引都是现成的,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体质阴寒特殊,以便随时使用。井井很轻易将火炭点燃,暖炭装进手炉,套了炉套,这才小心递给他。
这一切做的自然而然,未有顾及和不妥。从前她于他有同情怜悯之心,如今一样处境的两个人凑到一起,她把他当作熟人朋友,非草寇寨主。况他这般模样形容,又哪里是寇匪的样子。
即便落草为寇,终究淌着陈朝皇家的血,他骨子里有气度流淌,遮不去,与处境无关。
“谢谢”井井再向他道谢。
他接过手炉,嗯了一声,语气上扬。询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