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说，迎春的事儿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与孙家彻底切断关系。至于余生是否幸福，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因心心念念，晚饭后贾母还特意过去问凤姐，这事儿到底是怎么解决的。

本想直接去问宝玉，可想着宝玉白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还要休息，毕竟两妻四妾需要交流，也就没有去打扰他了。

反正这些事儿凤姐应该知道。

然而有些细节凤姐还真不清楚，她只知道孙家孙绍勇来，解除了联姻关系。

孙家人为什么态度大变，凤姐也只能猜测，十有八九应该是被宝玉收拾了。

贾母听了微微一愣，好奇地问道：“是宝玉自己去干的吗？”

凤姐忙摇头说：“这个我可以肯定，绝对不是宝玉自己干的。他白天忙，老祖宗也看到了，晚上回去陪媳妇爱妾，第二天一早又得工作，人都没离开过这里怎么干？”

“那宝玉让谁干的？”贾母又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宝玉神奇着呢，别说外头，就是眼皮子底下的事儿，我们都还不清楚。香皂、肥皂、玻璃是怎么来的？从哪儿来？这里那么多人谁知道？”

提到这些个，凤姐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最开始还想一窥究竟，可现在早已经见怪不怪，默默接受就是了。宝玉有他自己的为人处事原则，既然他不想公开，又何必逼他？反正我相信他都是为我们好。”

“嗯。”贾母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孙绍祖之死，你也不清楚吗？”

“那更不清楚了，官府查了那么久，最后都不了了之。”凤姐回答说，继而又补充道，“还是那句话，老祖宗放心，宝玉做事有分寸，他知道保护自己，不会乱来。”

贾母这才打住没追问，然后跳转到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宝钗与黛玉，袭人与晴雯她们，彼此间的相处都还和睦吧？”

凤姐笑道：“我看应该挺好的，只是夫妻关系是否和睦，旁人也看不出来。便如同穿鞋子，是否合脚只有自己清楚。”

“这个倒是。”贾母点了点头。

凤姐接着说道：“就像珍大哥与珍大嫂他们两个，原来看着和和睦睦吧？可实际上怎么样？早已貌合神离了。所以夫妻间的关系旁人不好评价，要问只能问他们自己。”

“宝玉可不像珍哥儿。”贾母来一句。

“那当然，我说的话老祖宗可能不那么爱听，宝玉处理人际关系比老祖宗那些子孙强太多了，也不像那些人花心大萝卜，朝三暮四喜新厌旧，宝玉是有操守的人。”

说到这儿，凤姐不禁有些心酸，不仅想到自己，还想到宝玉身边其他女子。

“看平儿、香菱，也都是有模有样，且心地善良的人，老祖宗那不成器的孙子，也就我家那位，还有那薛大傻子，都说要送给宝玉，可宝玉收了吗？要是换作那两位，老祖宗想想，求之不得呢，是不是？”

贾母微微一笑，可不是？贾琏与薛蟠饥不择食，甭管什么样的女人。

凤姐接着说道：“不说平儿、香菱，还有黛玉、宝钗身边的贴身丫头，按理说也是宝玉的吧？可宝玉都没碰过呢，搞得人家贴身丫头都郁闷，还以为自己招人嫌。老祖宗你说，这事儿让旁人怎么办？”

贾母道：“只要黛玉、宝钗不反对，让宝玉纳了她们，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凤姐摇头而笑：“老祖宗说得容易，这里想与宝玉好的又岂止那几个？倘若宝玉都纳为已有，他应付得过来吗？我也问过，他说他是人，不是神，精力有限，有黛玉、宝钗、袭人、晴雯她们几个就够了。”

说着说着，凤姐情不自禁地又联想到她自己，酸酸地道：“我早就看出来了，除了黛玉、宝钗、袭人、晴雯、麝月、小红她们六个，宝玉唯一念念不忘的是湘云。”

“湘云？”贾母微微一滞。

“对呀，宝玉曾说过，他理想中的‘三妻四妾’，就是把湘云算在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