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庄心想,再等等,只要再等等就好。
前几天他吩咐过王霸,若是村里人再来堵他的门口,便派人去县衙门,请赵六带着几个衙役过来救场。
这样不但能靠着赵六等人威胁恐吓那些泥腿子,更能稳固他张庄在村里的地位。
只要赵六他们一来,村里的人知道他有衙门做靠山,看他们还敢不敢随意跟他作对!
只要赵六来了,他便让赵六想办法帮他修改他留在衙门的底案,只要修改了底案,段员外就算再厉害,拿不到证据,段虎等人也告不赢他!
昨日他光想着确认段虎手上的信息是不是段员外帮弄出来的,竟没想到让人帮他修改底案。
直至方才,他才想出可以找人修改他在衙门的留的底案的办法来。
他心里还没高兴多久,张仕高便回来了,他怕张仕高坏他的事,自然不想让他进门来。
他看着天色,觉得赵六等人若是来,应该也差不多到了。
张庄心里觉得为了银子,赵六应该会来的。
但也只是应该,他此时并不敢肯定赵六一定会来。
于是他的一颗心徘徊在希望和失望的边缘,喘喘不安。
连门外又来了人,他都没有及时发现……
张仕高敲了敲门,不见有人来开,便没再敲。
他找了个位置坐下,既不与王霸等人一窝,也不与段虎等人一伙。
他坐在一张断裂的石板上,像一个看客一般,保持着中立。
不多时,众人眼前新出现了个身材矮的男子,他气喘吁吁的跑到王霸跟前。
王霸看到他,眼睛一亮,但下一刻,那亮起的双眼却暗了下来,心里一沉,他急道:“张寸丁,人呢?”
门内回过神来的张庄,心也紧跟这一紧,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寸丁弯腰喘着粗气,冲他连连摇头加摆手。
王霸不耐烦的单手提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大吼道:“我问你人呢!”
张寸丁小小的个子被他提在手里,不由得害怕的打颤。
“没,没,没来,他,他们不肯过来……”
“你说什么!”王霸同张庄一般心心念念的等着衙门的人过来,好报他方才被围殴之仇。
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人竟然没来,这对他打击不是一般的大。
他有些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怒视大吼在他手里直打哆嗦的张寸丁,好像这样就能让张寸丁将方才说出的话吞回去,重新说出他想听到的话一般。
然而张寸丁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我低声下气的求,那,那些差爷就是不,不肯来,说,说他,他们不管村里头的事……”
张寸丁哆哆嗦嗦的说着,每一句话却如一盆冰水般,重重的泼在王霸等人的心上,也泼在张庄的心上。
“你没跟他们说,来了有他们的好处吗?!”王霸不死心的低吼着。
“说,说了,我说了啊!他们就是,就是不肯来,呜呜呜……”
张寸丁受不住王霸的恐吓,终于忍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王霸气恨的将他甩到地上,他看向张庄家紧闭的大门,凶狠的眉毛拧了起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与他一门之隔的张庄心里拔凉拔凉的,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虚脱了般无力极了。
赵六等人不肯来,这是表示衙门不会站在他这边吗?
他不禁又气恨起衙门的人来,这么多年,他往他们兜里塞的那些银子简直就是喂了狗了啊!
这帮人拿了他那么多银子,到头来,竟不肯来帮他一帮。
赵六这些衙门的人,这些年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张庄的孝敬,但心里却跟明镜似的,银子可以拿,事不能乱管。
他们头头吴县令都是个懒得管事的人,更别说他们了。
更何况,昨儿张庄才走没多久,吴县令破天荒的召集他们议了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