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老的话,无数枝枪一步步逼近,将容凌团团围住。只有张玉庭依旧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容凌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细节竟被张老注意到了!“不愧为老奸巨滑之辈,张玉庭跟你学一辈子,也学不会。”
容凌轻轻的一笑,露出右手上的墨玉戒指:“你们有缘能见一次,便是福分了。”
“交出来。”张老眼里的狂热丝毫未减,身子却挪到了几名武装人员的身后。
“等等。”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玉庭猛然叫道,声音又干涩又嘶哑。
容凌的心里微微一疼,却仍是面无表情,恍然张玉庭不是她所珍惜的人,“给谁好呢?嗯,这个玩意儿,不现形又不显眼,拿在手中,想要收割谁的命,就能收割谁的命,真真是好利器。”
张老的身子动了动,从武装人员的身后探出来:“打死她,打死她再拿。”
“等等……”随着张玉庭的大叫,一阵混乱的枪声响过。
……
……
容凌的面前,只剩下无数枝枪,还有浑身血迹的张玉庭。
在最后的关头,张玉庭将容凌抱在怀里,并扑倒于地,自己承受了绝大部分的火力。
“你真傻!”容凌轻轻的拭去张玉庭脸上的血迹,露出其清瘦而平静的脸。
“容凌,一直想问问你,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一丝……的心动。”张玉庭断断续续的道。
看着怀中的张玉庭,容凌探出手,再为他拭去嘴角的血沫:“有过……只是……我珍视你的感情,却不敢,不愿,也不能接受你的感情!”
张玉庭的眼里先是有着希望,紧接着是失落,而生命,从他的身体静静的流失……
于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自己,只是不像如今这样,而是一个高高在上的自己,他意气风发,登上了联邦总统的位子……挥斥方酋,指点江山,多少人敬服于他的脚下……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转到了污水横流的贫贱区,荒凉而萧索,他想走进去看一看,却怎么也挪不开腿,只能听到窝棚里传来隐隐的哭声:“哥……哥……是我害了你,我要没有这个肾病,你就不会为我换肾,也就不会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哥……哥……没想到再重活一世,我还是斗不过那些人,斗不过!陈真背后的人权势滔天……我连谁是陈真背后的人都找不到……哥……哥,我不能为你报仇了……”
“哥……哥……我错了,我不该看不起你,不该不在同学面前不认你,不该相信那个无良医生的话……”
“哥哥,我是报不了仇了,只能……只能灵魂献祭了……只希望,能帮你报仇……只希望能代我与哥哥好好的生活一世!”
张玉庭听着那个熟悉的声音一震,心里却明白,“她”不是她,他原本半闭着的眼睛陡然睁开了,看着眼前的容凌,他似乎明白了,今天的一切原来早在冥冥中已有了注定,前世因,今世果!
他身体内深入骨髓的绝望与疼痛并不能偿还张家所造成的罪责!只有鲜血,只有生命,才能偿还一二!
张玉庭干枯的嘴唇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前世因,今世果!容凌……容凌……容凌……”
容凌的眼睛一热,脸颊慢慢的贴近张玉庭的脸。
“真的有灵魂献祭吗?”张玉庭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问道。
容凌点点头,嘴里轻声呤唱:
引我三行罗刹得我顾怜以血换芳华
入我轮回井下得我顾怜以心换年恰
归我无间罗刹如尔所愿以灵换芳华
从我寂灭门下如尔所愿以魂换年恰
问谁可解菩提长灯因缘法
问谁可算尘俗世事因果卦
吾以骨血三生三灭三魂煞
是谁将代吾无境天罚
在容凌的呤唱中,张玉庭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事后,张家以摧枯拉圬的方式,被拉下了神坛。别墅式的医院地下室里的冰棺更是让民众们怒不可揭。张家在很短的时间内便消声匿迹于联邦境内。
容凌在高中毕业后进入一间一流大学,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一家跨国公司,事业有成,奉养了傻子哥哥一生,一直未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