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凌很郁闷……也很心焦,还有些胆怯!就是那种明知公婆会不喜,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的感觉。不知道阳帝会是何种反应……
照说许嘉逸应该给他些提示才对,可是容凌到现在都没有得到任何的风声,想来这是阳帝的心血来潮之举,他只能指望着进了宫后,许嘉逸能及时赶到……
容凌决定要小心行事。他很沉稳的先是打发了太监,接着又打发人回府去说一声,只说阳帝有召,想来祖父与父亲两人会做出正确的反应。
到了宫中,容凌很快发现,事情与他所想像的并不一样,阳帝不但撇开了许嘉逸,连贴身的太监都散了,独自在景阳宫里召见了容凌。
容凌先是给阳帝行了礼,然后跪在那里,等着阳帝发话……越想越觉得委屈,他怎么感觉自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了。
他一边在心里对许嘉逸发狠,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阳帝的脸色。
好在,阳帝虽然沉着脸,却没有发怒的先兆。
“你很不错!”阳帝开了个头。
容凌不知道自己怎么接下去……
阳帝接着发话了:“朕生的好儿子!朕的江山都着在他的身上,你却引得他一心向着你,该当何罪!”
轻飘飘的话,说的罪过就大了。
容凌紧张的思索着,同时摸上右手上的墨玉戒指,心一横,一言不合之时,说不得只能动用作弊器了,他总不能让自己身死魂消!
“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阳帝冷哼了一声:“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
“臣……情不自禁!!!”好不容易,容凌才吐出这句话来,万金油一般的回答,他并不指望能打动阳帝。
果然,良久,阳帝才道:“好一个情不自禁!就这么轻松的一个词,就将朕的好儿子带到沟里去了?朕绝不会饶了你。”他越说越怒。
好强烈的帝王之气。容凌有些手足无措,更是在心里将许嘉逸骂成渣:“臣不敢让皇上饶了臣。”
看着阳帝紧皱着眉,容凌冲口而出:“皇上,难道你要让霍青将军死不瞑目吗?”
阳帝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接着勃然大怒:“霍青将军也是你有资格谈论的?”
容凌感受着阳帝快要盈出来的怒气,快速的组织着语言:“臣之所以提起霍青将军,是因为臣与霍青将军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但是臣不想落得个霍青将军的下场!”
“霍青将军的下场?!你这是在指责朕?”阳帝拔高了声音。
容凌心一横,也不担心触怒阳帝:“臣不敢指责皇上,但是下场就是下场!他爱的人没有保护好他,所以,他的下场不好!而臣……则不一样!臣相信,景王不会与皇上一样,他会保护好臣。”
容凌这话一出,准备承担阳帝更大的怒火!却没想到,阳帝半天都没有说话。
容凌眼睛瞄着阳帝,右手一直停在墨玉戒指上……只要阳帝一开口说拉出去杖毙,他就会行动。
久到容凌的腿都跪麻了之后,阳帝才挥了挥手,疲累的道:“你下去吧。”
容凌微微动了动身子,然后才缓慢的站起身,又对着阳帝行了个礼,才退了出去。
到了殿外,容凌这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短短的几句话,竟让容凌像是经历了生死劫一般。
稳了稳心神,容凌才开始想问题:自己这见公婆,到底是过关了,还是没过关?阳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更加的埋怨起许嘉逸来,说好的一切有他呢?关键时候连人影都没见着不说,连给个提示都没有做到。
好不容易挨到宫外,一阵冷风吹来,容凌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凌儿?”急急赶进来的韩则扬声叫道,同时对着容凌上看下看,生怕他少了一点什么。
“我没事……”见到亲人,容凌有种想哭的冲动,鼻子都带上了咽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韩则将容凌带到马车上,让他坐下,又为容凌倒了一杯安神茶。
容凌大口大口的喝完,这才感觉到魂回到了自己的身子内,然后靠在马车上,良久才缓了过来。
韩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皇上怎么说?”
容凌不愿意让韩则担心,轻描淡写的道:“皇上只是随意的问了一问,只说了几句话。”只是这几句话,实在是给了容凌不小的负担,让他到此时都还惊魂未定,后怕不已。
韩则自是不会相信容凌的话,如果仅仅只是随意问一问的话,容凌不会是这种表情。
“你个傻子!早就说了,让你不要陷入进去,现在好了吧,景王一闪,全得你一个人应对……真要有事,我与你祖父悔都来不及!而且现在只是皇上,后面呢?还有各个朝臣,还有那些士子们!我看你要怎么应对!”韩则骂道,接着看到容凌灰败的脸,到底是疼了近二十年的儿子,不忍再骂,转而骂起许嘉逸来:“该死的景王,他就忘记了当初答应过我的什么!”
容凌苦笑,“他答应了你什么?”
韩则气冲冲的道:“答应了我不会让你受任何的委屈!他是太子,皇上完全放权给了他的太子,我就不信,你进宫里,他会一丝半点都不知。”
又道:“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回京都,不去战场……至少,你不会陷这么深!”
容凌心知韩则是担心心疼自己,此时说再多也是枉然……如果许嘉逸不肯来解释的话!
想到这里,容凌攸的一惊:自己何时与一些怨妇一般,竟似等着许嘉逸的恩宠,等着许嘉逸的解释!
他皱起眉来,他不愿意!他从来要的,都是与许嘉逸说的那样,站在阳光下与其并肩!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那怕自己的心已交了出去,也要收回来!
容凌现出坚定之色,对韩则道:“父亲,你不用担心,我会解决的。如果不能解决,我会直接划花了脸!也决不让旁人对韩府有机可趁!”
韩则叹息:“韩府在父亲与祖父的心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你好好的,我与你祖父才会高兴。”
“我明白。”容凌道,任由马车的的的带着他颠簸,如同他起伏不定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