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先前摇头的朝臣们,俱是心里一动……无人不知太子宠着一个佞童,李泰这话倒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了。
如果李世民不多想,李泰便是全心全意为太子着想。
如果李世民多想,李泰便是暗中上眼药了。
让这些朝臣们没有想到的是,在李泰说完之后,容凌亦站了出来。
“二弟说的太对了。不仅仅是儿臣的东宫里,还有二弟那里也要进些新人才是。稚奴也大了,也该懂些人事了。”
家国天下,这便是家国天下。
朝堂里正大光明的议论起了皇帝的家事来了。
“喔?朕没想到,朕的几个儿子都大了啊。”李世民呵呵笑了几声,然后问房相:“你说怎么办?”
房相微一沉吟,便道:“太子与魏王说的很有道理,皇上的意思是……”不愧为老谋深算之辈,一下子将球踢回了李世民。
程咬金哈哈大笑了几声,道:“臣的子默也大了,臣也想向皇上求个恩典,看能不能分上一杯羹。”
容凌微微一笑,能站在朝堂上的,尤其是跟着李世民一起创造了贞观之治的文臣武将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眼瞧着自己与魏王之争已起,不是踢球,就是插科打混。
李世民怅然之余,也想到长孙皇后已去世几年,他是个好皇帝,却不是个好父亲,没有照顾好儿子们,反而让儿子们争得个不亦乐乎……赏几个女子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世民来了精神:“承乾,你是不是看上什么人了?”
容凌笑了:“昨日里与稚奴一起出宫,倒是见着了一个女子……”她绘声绘色的将李治的表现说得活灵活现。
“平日里一直没见着稚奴对谁有兴趣,虽然那个女子的年龄稍大了些,但是皇家又不少一口饭来着?何不让稚奴养成……”
程咬金吭吭的笑了:“既然太子与晋王都看着好,老臣便厚脸皮为子默求了。”
这老杀才!容凌暗骂一声,她可不敢将那名可祸国可殃民的女子让给程府,不然的话,这世道还不知道会怎么变呢?指不定程家在那名女子的指使下,就能造了李家的反!
容凌扬声道:“儿臣是看着好,却是给晋王准备的。”既然那名女子与李治是命中注定的夫妻,何不一开始就让他们在一起?如果那名女子没有经历过太多的黑暗的话,她或者不会有那么大的野心,去建立大周!
李泰心念转间,只想着容凌是否在全力的拉拢李治,便道:“儿子倒觉得,太子既然觉得好,不如让其就进东宫。”
接着李泰又拜向李世民:“父皇,大哥对其口口声声都是称赞,最能说明大哥之心,稚奴的年纪偏小了些。”
李世民没想到为了一个采选来的女子,朝堂上竟起了争执。
这一刻间,李世民突然想先见一见那个女子,然后再做决定。
“无事退朝。”李世民含糊的道。
容凌与李泰两人谁也没能讨得好去。
……
悻悻地横了容凌一眼,李治哼了哼,道:“大哥,你怎么就硬要塞个女子给我?我才十二岁,才十二岁啊。”
容凌急忙道:“稚奴,不是大哥为难你,实是为了你好,你昨日里也看见了,那名女人不但风华绝代且聪慧过人,你如果得了她,实是你的一大助力。”
李治摇头道:“既然大哥你这般看好她,你就该自己收了她,一则你们年纪相当,二则你是太子……”
容凌才不敢将武媚娘收入宫中!她还没活腻歪,更不想任务失败!她可以想像,一旦武媚娘入了东宫,现在的东宫肯定不会这么的安稳。
李治瞥了他一眼,悠悠叹道:“大哥,我确定,那个女子一定有蹊跷之处……”
容凌脸颊抽了抽,忍不住道:“大哥真是为你好……”
“大哥你闭嘴!!”李治喝了一声,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小弟算是明白了,昨日里分明你就是拿我在做幌子……你肯定早就认识那个女子!说吧,大哥,你究竟怕她什么呢?这么急着将她推给注定是个闲散王爷的我。你又想让我背锅,又不想告诉我实话,恐怕也不是很合适吧?”
容凌急忙道:“稚奴……我真……”
李治想了想,无奈地道:“算了,你不说也罢,推给我就推给我吧,省得你跟二哥两人又吵起来。”
“你……”容凌好不容易好心一次,却偏偏被李治堵得说不出话来。
李治眼睑一垂,忽然露出伤感之色,道:“或许,我怎么做都是错……”
容凌大吃一惊道:“你何出此言?是不是你二哥找你了?”
李治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着什么,道:“小弟我懒得理你们了,算计来算计去……”
他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语声哽咽地道:“我……累极了。”
容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任由李治离开。或者自己有意无意间,加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只是,她想要与称心两人全身而退的话,没有李治这个小屁孩子,根本不可能!
现在,她一直拿李承乾的身份在做靶子,与李泰争斗不已,实则是想着为李治打下坚实的基础。
容凌微叹了一口气……
称心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太子,奴见晋王离开时很不开心!”
“是啊,谁让他到现在还不自觉呢?”容凌道。
…………
转眼间几年的时间过去了。
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儿。
有征匈奴,也有征高丽,无一不以大唐完胜而告终。
容凌对李世民的文治武功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亦在这几年间,游荡于整个朝堂之上,既不显眼,也没有让李泰打压下去。
每次李泰稍占上风之时,便有李世民帮着她将其压制下去,每当她漫不经心时,又被李世民狠狠的敲打一顿……太子不好当啊,尤其是做文蹈武略的李世民的太子。
东宫之内,她面对着称心越来越炽热的目光,不由颇感头痛。